不料此时,门竟从里面打开了。
男人身上的玄黑衣袍在盏盏澄黄的灯火下,映出丝绸独特的光彩,仅仅只是露出半截身子,便让众人的脚步皆后退一步。
漫不经心的声线浸着无比的矜贵:“珩大人好大的动静,都吓着今今了。”
修长如玉的指节将门彻底推开。
众人这才瞧清。
男人怀里抱着的小姑娘,正惊恐地睁着眼睛,好似被吓得不轻,一只大掌护住她瘦弱的肩头。
“太、太子殿下”叶竹君惊呼。
太子怎会在此处?她并未听见下人来报呀?
萧琰十分有礼,对着她颔首:“深夜惊动诸位,劳诸位挂心了,有孤在,没有贼人能伤得了今今的。”
他丝毫不掩饰自己贸然出现在此处的处境。
公孙向珩心里都有些佩服他了。
“殿下怎会在此处?”
公孙向珩毫不留情地揭穿萧琰的行径:“实不相瞒,臣方才觉得闷,便想上阁楼去透透气,不料却在绛音阁的屋顶上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人影。”
“这人影,不会是殿下吧?”
“殿下为何穿着夜行服,难不成是翻墙进来的?”
府中任何一人都未得通报,不是翻墙来的是什么?
如今眼看着人从里面走出来,老太夫人是最气的,更别提这人还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。
她重重地哼了一声:“去堂上说!”
众人遣开下人,聚在了绛音阁的小院儿里。
公孙向珩方才的几句质问,萧琰都还未来得及应对,此刻站在堂中,又要接下老太夫人的诘问。
“太子殿下能否和老身说道说道,太子殿下大晚上不经通传,私闯臣子家中,是何道理?”
还未等萧琰开口,自始至终都窝在他怀里的人儿挺身而出了。
“是我让太子哥哥来的。”宋稚绾怯怯道。
但老太夫人根本不买她的帐:“我在同殿下说话,囡囡莫要插嘴。”
宋稚绾像是被凶了一道。
委屈巴巴地又埋回萧琰怀中,两人站在堂内,倒像是一对被长辈阻碍的苦情鸳鸯。
苦吗?
萧琰只觉得心口甜得腻人。
他故作一副妥协的语气,“孤说便是了,今今胆子小,还望老太夫人莫要把气撒在今今身上。”
“莫要再凶她了。”
老太夫人手里的拐杖差点掉了。
她怔愣了半晌没说出话,只觉得自己被萧琰摆了一道。
“是孤自己要来的。”
萧琰掌心轻拍着宋稚绾的背。
同众人解释道:“今今怕黑,尤其是换了不熟悉的地方,夜里睡觉容易做噩梦,孤放心不下,便来陪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