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向珩因殴打老臣一事被留置家中休沐一月,顺带养伤。
安国公也因那两拳伤了筋骨,这段时日也上不了朝。
余下的大臣们让萧漠承下令查清胡忻玥落水一事,毕竟关系到太子颜面。萧漠承忽悠大臣这事做得很是顺手,只道待安国公养好伤上朝再议。
明面上是等安国公。
实则是在等公孙向珩。
他连国公都敢打,到时放那一站,谁敢多胡说半个字?
宋稚绾夜里提心吊胆睡不着,好不容易入睡了,也不知怎的,竟梦见在苏州庄子上,老太夫人用来抽人的藤条。
那藤条又细又韧,一鞭下去———
她瞬间从梦中惊醒。
萧琰只当是今日朝堂之事吓着她了,连往夜里的抚慰也暂且搁置。
好不容易哄得人睡下,怀里的人却猛地一颤。
惊醒时满面惶恐,拽住他的衣襟,声调染着哭腔:“太子哥哥,我怕……我怕曾祖母把表哥给打、打死了……”
萧琰忙将她搂紧安慰,伸臂到床边拿帕子:“不会不会,今今莫要胡思乱想。”
“会的,”宋稚绾抓着他的手执着道,“曾祖母管教甚严,之前在庄子上也打过表哥表姐。”
向珩表哥不仅打老臣,还摘乌纱帽。
如此行径,曾祖母不打才怪呢。
萧琰拿帕子替她擦去额上的汗,低头亲在她带着湿润的眼皮,想了想,到底还是妥协。
“那孤派暗卫去公孙府瞧瞧。”
不就是担心人死没死吗?多大点事儿。
宋稚绾得了好便开始卖乖。
见暗卫走了,乖顺地同他解释道:“表哥毕竟是为着我的事,我于心不安,太子哥哥也莫要多想。”
“孤怎会如此小气?”萧琰揉她脸颊,不忘叮嘱,“只是若一会儿暗卫带回什么消息,无论好坏,今今都不许哭。”
宋稚绾埋在他怀里点头。
她虽娇气了些,可答应了他便不会食言。
萧琰心下也清楚,公孙向珩回去定然是要挨罚的,不为别的,就算是要做给外人看,老太夫人也会动手。
错也认了,罚也罚了,打也打了,外人总不好再说什么。
他无声叹了口气:“今今若能安心睡觉,明日孤便准今今出宫去公孙府探望一番。”
论起来,公孙向珩是今今的娘家人,也算是他的表舅兄。
理应去探望探望。
宋稚绾闻言,从他怀里蹭着身子往上爬,萧琰察觉她的意图,主动低头凑近,接上了她送来的吻……
“唔、多谢太子哥哥”
苍二从公孙府打探消息回来之时。
帐中的旖旎还未消散。
听不见女子的声音,只闻一道粗喘的男声:“如何?”
苍二:“回殿下,珩大人的确受了罚,但并未伤及性命。”
话音落下,纱帐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,男子的语调转变得温柔:“今今这下可安心了?”
女子的声音又细又柔,幽幽地“嗯”了一声……
……
安国公府。
安国公在朝上昏倒后,是在宫里被太医用针灸扎醒了才送回府中的。
他坐在主位上,花白的头发凌乱憔悴,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喘,胡忻玥是最后一个来到堂中的。
虽说两人不是亲父女,长得不像。
可此时面容憔悴的模样,倒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她落水后,安国公觉得颜面被扫地,且又想利用她的身份和落水一事,寻个契机将她塞进东宫。
因而今日参宋稚绾一事,胡忻玥也是知晓的。
“父亲。”胡忻玥跪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