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绾绾?
还是太子?
席宴直至夜幕降临。
叶竹君和公孙叙忙活了一整天,陆陆续续地将宾客都送走了。
宋稚绾用了席面后,又没心没肺地跑去跟府中几人疯玩了。
从前在公孙府时,公孙向珩也是跟几人在一块玩的,虽说他年岁大些沉稳些,可他宠着弟弟妹妹们,也没有古板的性子,几人都拉着他要一块去。
可这次公孙向珩连连推辞。
借口也十分冠冕堂皇。
他如今是为官之人,一言一行需得小心谨慎,不得再同她们一群孩子玩闹了。
直到几人疯跑去了,公孙向珩才皮笑肉不笑地回头:“殿下这下可放心了?”
萧琰抬了抬眉眼,好似不知何意:“公孙大人何出此言,孤可什么都没说呢。”
是什么都没说。
光站身后阴恻恻地盯着人看了,看得人寒毛直竖。
纵着人玩了许久,萧琰最后是在后院的秋千架上找到人的。秋千架是公孙向珩给弟弟妹妹们搭的,选的地方隐蔽安静。
宋稚绾躺在上边,跟几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。
好在宾客散尽,萧琰直接吩咐人备好轿子,一出府门,便抱着人上轿。
宋稚绾睡得不大老实,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,时不时挠挠手,时不时挠挠脖子……
没一会儿。
萧琰便察觉不对劲儿了。
夏日里蚊虫多,阴凉幽静之处蚊虫更盛。她皮肤娇嫩,又在那秋千上躺着不动,最是招蚊虫。
轿里昏暗,萧琰翻过她的手心手背和脖子看了好几眼,好似也没瞧出什么。
直到轿子回了东宫。
借着寝殿里通明的烛火一瞧,那白皙细嫩的手背上竟有好几块红斑。
紫云紫月也吓了一跳,她们方才就守在小主子身旁,也没见有什么蚊虫呀?
难不成这蚊虫净逮着小主子一个人叮?
果真是好歹毒!
“去传太医!”萧琰片刻不敢耽搁,又接着看向宋稚绾的脖颈处,也是好几块红斑。
宴席上吃的东西杂,他不敢妄下定论,万一不是蚊虫,是吃坏了东西也说不准。
等太医来的空隙。
萧琰索性将人抱到床上,剥开她的外衫将人里里外外地细查了一遍,才松了口气。
除了露出的双手和脖颈有红斑,其余捂在衣下的肌肤倒是无碍,只是一路上被宋稚绾时不时地挠了几下,红斑处挠得有些微微破皮了。
眼看着她又要伸手往上挠,萧琰连忙将那只手抓住。
在她耳边哄道:“今今乖,不挠不挠,孤给今今擦药,一会就不痒了。”
宋稚绾眼眸半阖,实在是觉得奇痒难耐:“痒……要挠。”
“不挠不挠……”萧琰边哄边将她抱起身,走去架子旁找药。
西殿里瓶瓶罐罐的药都是他一瓶一瓶添来的,萧琰比宋稚绾还要清楚药放在何处。
大掌从架子上拿下一瓶绿油油的药膏,宋稚绾歪着头靠在他怀里,像是小孩瞧见了新鲜玩意儿,伸手从他掌心里讨过来。
萧琰索性塞她手里,还不忘叮嘱:“拿好了,摔了可就没得涂了。”
宋稚绾点点头,接过那只琉璃罐子,揭开盖子深深闻了一口。
“呕———!”
草药混合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,甚至还有一股酸臭的气味,直冲天灵盖。
宋稚绾的瞌睡虫都被这药罐子冲醒了,她皱起脸:“太子哥哥,呕———!臭……”
萧琰又紧张又好笑,一手接住她扔开的药罐子,一手抱着人去找痰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