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琰被拒后神色依旧如常,他早知不会如此顺利。
他垂下眼眸,手中握着腰间那只绣工粗糙的荷包把玩,沉思了片刻。
徐徐道:“不瞒公孙大人,孤宫中也有一把双尖刃,是宋将军亲手所铸,想来这不外传的先例,也是可以变动的。”
言下之意:宋将军铸得,他萧琰也铸得。
两人视线相撞,少了针锋相对,多了一些晦暗不明。
小厮进来奉茶,公孙向珩蓦地一笑,幽幽开口解释道:“殿下说笑了,宋将军乃是臣的姑父,并不是外人。”
言下之意:他萧琰是外人。
公孙向珩虽不想承认,但也看得出来,太子的确对稚绾表妹很好,好到连他也挑不出半点错来。
但好归好,终究还是没名分的。
是义兄亦或者是丈……,那都未成定数。既无名分,那便是外人。
他话中的深意直往人心窝痛处戳,萧琰眼中的温和也瞬间消失殆尽。
他贵为太子权势通天,若是他想,便是下一道圣旨也不是难事,大可不必亲自上门来受这冷眼。
但萧琰自问也心甘情愿,他沉气闭眸,将心绪平复了下去。
解释道:“并非孤想要此刀,而是今今想要。宋将军铸的那把刀是今今年幼时用的,如今她长大了,觉得不趁手,便想要一把新的。”
他说起宋稚绾时,眉眼间的神色显然比方才还要平和许多。
公孙向珩对宋稚绾了解甚少,竟不知她也会用双尖刃。
他顿时面上一喜,从椅子上腾起身:“表妹会用此刀?是了是了!定是姑母教的,姑母当年一把双尖刃挥得出神入化,想必表妹也得姑母真传。”
须臾间。
公孙向珩的态度便转了个大弯,“既是表妹想要,那臣现下便写一封家书回府,除去书信的日程,约莫一月左右,便能将刀送至京城。”
萧琰沉默了片刻,却道:“今今说了,要孤亲手为她所制。”
他话中流露出些许无奈,公孙向珩拧眉望去,却在他脸上咂摸出甘之如饴的滋味。
公孙向珩正思索着萧琰话中的真假。
萧琰像是参透他的心思,“公孙大人如若不信,大可亲自去问一问今今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话已至此,公孙向珩也没有什么好疑虑的了。
这事本来也不难办,即便不是为了宋稚绾,但若公孙向珩家书一封说明缘由,想来老太夫人也是会应允的。
但他偏偏就不想让萧琰来之过易。若历经一番蹉跎得来,想必才会更加珍惜。
刀是如此,人亦是如此。
“臣明日便写家书回府,殿下大可放心。”他顿了须臾,望了眼眼前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肆意的男子。
“只是这铸刀并非易事,殿下千金之躯,想来是没有做过这些活的。臣曾铸过此刀,殿下若有需要,尽管吩咐。”
“至于这些金银珠宝,殿下还是拿回去吧,臣心意领了。”
事已办成,萧琰不紧不慢起身,看了眼低头行礼的公孙向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