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大家才看清,原来一只足有三四十公分长的巨型蜈蚣被木箭钉住,正拼命地挣扎扭动着,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声。
“啊!”
这次轮到宋明姗尖叫了,她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,连滚带爬地朝洞口跑去,还不忘拉着温寒烟和装钱的提包。
“这种蜈蚣毒性很强,要是被咬上一口,不死也得丢半条命!”
贡嘎一边说着,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匕首,手起刀落,将蜈蚣的脑袋剁了下来。
即便没了脑袋,蜈蚣的身体还在不停地扭动,黑色的液体从断裂处流了出来,看得温寒烟后背发凉。
恐惧之余,温寒烟的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歉疚。
她刚才竟然以为贡嘎看到钱后,想要杀人灭口抢夺钱财。
如果不是贡嘎出手及时,她恐怕真的会朝贡嘎开枪。
可事实上,贡嘎看到了钱,却没有丝毫歹念,反而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一命。
想到这里,温寒烟满心愧疚,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:“贡嘎大哥,我……”
贡嘎像是没听到她的话,只是平静地说:“温小姐,你们还是到火堆边休息吧,这山壁的缝隙里说不定还有毒虫的窝。”
说完,他拿起一根木棍,将火堆拨弄得更旺一些,又出去抱了些干草回来,铺在地上,让温寒烟和宋明姗能睡得更舒服些。
忙完这一切,他又回到洞口,静静地坐下,闭目养神。
郑远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,看着那只还在微微扭动、尚未完全死去的毒蜈蚣,心里一阵后怕。
他忍不住上前,狠狠地补了几脚。
要是在这深山里被这种毒虫咬上一口,就算立刻出山去就医,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说。
“大小姐,不然咱们还是……好好好,不回去,不回去!”
话说到一半,郑远强在温寒烟的注视下,无奈地妥协了。
他心里暗自感慨,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,这辈子才会遇到温寒烟这个“祖宗”。
“哎,郑大哥,你裤子掉了!”
宋明姗看着郑远强的裤子,忍不住捂着嘴笑出声来。
郑远强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搞得麻木了,他默默地转身提起裤子。
一边系皮带一边无奈地叹道:“你们俩啊,真是我的活祖宗!”
经历了毒蜈蚣这一遭,大家都没了睡意。
郑远强懒洋洋地靠在火堆边,吃着烤山芋,说道:
“路连长那边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了,说不定这会儿正在我们昨晚住的旅馆找我们呢!”
他把山芋皮扔进火堆,脸上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。
“就算我能活着回去,估计也得被路连长狠狠揍一顿!轻一点说,是我没信守承诺照顾好你;往重了说,这简直就是拐卖人口啊!”
温寒烟没有理会郑远强的抱怨,她看着贡嘎的侧脸,突然问道:“贡嘎大哥,你进山之前,有没有和你妻子说咱们要去哪儿啊?”
贡嘎摇了摇头,回答道:
“我就跟她说要进山办点事,具体去哪儿没告诉她。
我以前就在山里干活,她也习惯了,只叮嘱我早点回家,没多问别的。”
温寒烟皱着眉头,望向洞外浓稠如墨的夜色,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。
这里距离小镇其实只有二十多公里,或许就像郑远强说的那样,路景此刻正在她昨晚落脚的旅馆。
他们之间的距离,看似近在咫尺,却又好像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温寒烟只猜对了一半。此时的路景确实在他们昨晚停留过的小镇上,但并没有在旅馆休息,而是来到了贡嘎的家中。
江清泉焦急地问道:“您是说,有三个人花两千块雇您丈夫做向导,带他们进山了?”
还没等贡嘎的妻子回答,路景就拿出照片,指着照片里的温寒烟问道:“雇您丈夫的人,是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