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底还是小孩子长得太快,小行禾如今重得,她抱着他都费力。
他抱儿子是别有目的,他就是看不惯他整日黏着女子,孩子虽小也是个男孩,整日离不开母妃像个什么样子,因此对温灼华的打趣儿,萧峘渊并未出声反驳。
接过萧行禾后,萧峘渊顺势坐在了温灼华身旁,自然而然地问道:“用晚膳了么?”
温灼华“嗯“了声。
她回答得太过简单短促,嗓音里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爱搭不理,惹得萧峘渊看向她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朕哪里惹到你了?”
察觉男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,温灼华偏过头轻哼了声:“皇上说得哪里话?您对臣妾那么好,臣妾这心里感动还来不及呢。”
丽贵妃的到来给温灼华提了个醒:
一想到这男人在古代有说不清的女子爱慕,而她呢?她想见个外男都见不到,更别提心中对她产生爱慕的人了……
怎么想,温灼华觉得怎么不公平。
她现在很少在男人面前演戏了,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,因此萧峘渊轻而易举看出来这是在阴阳怪气他呢。
殿里氛围刹那间沉静下来。
男人低垂着眼,怀里还有一个嗷嗷啊啊的萧行禾都不能打扰到他的思索,思索他今日哪里让女子不高兴了。
早上出门前不还好好的么?
有矛盾就要解决,不过萧峘渊实在想不出这矛盾出在了哪里,他耐着性子道:
“渺渺。“
温灼华懒洋洋地“嗯“了声。
萧峘渊先把一个劲扒拉他脸的萧行禾放到了软榻里面,等他腾出来手以后,他握着女子的两个臂膀,将她上半身身子转了过来面对着她,一字一句认真道:
“朕哪里做得不对,你可以跟朕但说无妨,朕回头改就是了。”
“你若不说,只等着朕猜,倘若朕一直猜不到,你心里岂不是一直不舒服?”
对于争执这点儿,萧峘渊看得比温灼华透彻;但好在温灼华也不是什么极度拧巴,什么都憋在心里打死不说的人。
男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,再多的不乐意也散得差不多了,温灼华索性枕到了他的肩膀上,“丽贵妃今日来了关雎宫。“
皇后虽有实权,能升降妃子的位份,但在做事前都要询问皇上一声。
不过到了萧峘渊这里,他直接大手一挥把所有的宫权都交给了温灼华。
她想做什么就做,无需再向他请示。
就连女子大封后宫,那些人晋到了什么位份,萧峘渊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
提起丽贵妃,萧峘渊眉头都没皱一下,语气平静地问道:
“她来做什么?“
“所以你生朕的气是和丽贵妃有关?”
他一连抛出两个问题,温灼华先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,她把丽贵妃想出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男人说了一遍。
萧峘渊听完后拨弄着玉扳,没说话。
就当温灼华以为他绝对不会同意时,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倏然开口:
“既然她想出宫,那就让她出去吧。”
温灼华眨巴了眨巴眼,眼角眉梢都写着不可置信,“皇上确定?”
萧峘渊斜睨着她,“这还能有假?“
温灼华咂了咂嘴巴,这也不对啊,这不合乎常理啊。哪怕丽贵妃不受宠了,但她头顶可顶着皇上的女人。
他…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人走了?
温灼华不知道的是在萧峘渊听完丽贵妃主动“提出离宫,再不回来”沉默的那段时间里,他在想其他后妃能不能被这么遣散。
这后宫里的人还是太多了。
他只想他和她就够了。
不过他后来转念一想,不是所有后妃都如同丽贵妃那般有勇气,有家室兜底。有些胆子小,没主见的后妃一听要被遣散出宫,只怕当场要吓得腿软,一哭二闹三上吊。
萧峘渊淡淡的想:他虽漠然冷血,但他也不会将那些后妃往死路上逼。
但是这法子也不是完全不行。
有丽贵妃打头阵,让有些在宫里觉得没指望的后妃看到丽贵妃在宫外也可以过得很好,再加上他亲自下旨下去,但凡自愿出宫的后妃,家中不得冷待,可再婚嫁……等等一系列措施下去,定会有多数人动心。
此事非一日之计,萧峘渊先按捺下了这个心思,打算以后琢磨如何实施。
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温灼华身上,一手研磨着她的脸蛋儿,语速不紧不慢道:“好了,丽贵妃出宫的事就这么定下了,现在该说说你了。“
他顿了顿,视线牢牢锁住温灼华黑白分明的眸子,不容她有半分闪躲:
“说吧,你今日为何生朕的气?”
温灼华唇瓣微微抿了下,有些紧张。
她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她见不到外男,没有其他爱慕者,感到不公平才生气的。
于是她只交代了前半句:“臣妾当然吃醋了啊,吃醋有那么多女子喜欢皇上。”
她话音落下的瞬间,萧峘渊脑子顿时蹦出来两个字:撒谎。
她分明就不是个爱吃醋的性子!
萧峘渊逐渐眯起了眸子,狭长的眼尾探究意味十分明显,“只是如此?”
“那当然了。”温灼华脸不红心不跳道。
“朕不信。“萧峘渊姿态也够笃定,一副不问出真实原因就绝不罢休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