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怀谦在祠堂里和沈家祖先们多说了会儿悄悄话,迟了些来。
他目光望着姚珍珠被春风扬起的裙角,胸口泛起一阵酸胀的暖意。
若时光能定格在此刻,该有多好,家和万事兴。
凤凰山下的观音庙,已经修好。
霍家出了重金,要借寺庙,为霍家祖先祈福七七四十九日。
今日,是第七日。
如果他没猜错的话,第四十九日,便也是南州翻天覆地的一日。
可姚珍珠还怀着孩子,正是最不方便的时候。
真的能做到万无一失吗?
他日日忧心,却不敢问。
只能寄希望于沈家祖先,能听到他的祈求,能把祖祖辈辈积的福德,用来保佑这一次,她和所有人都能平安度过……
……
北州。
姚玉珠和祈白,换上黑袍,戴上青面獠牙的面罩,正式立于冥君身侧。
他终究还是收了他们。
条件是,他们要永生永世为他所用。
“此行去南州,你俩随我一道。”
冥君低沉阴森的声音响起。
姚玉珠猛地抬头,“南州?”
冥君隐在黑暗中,幽幽道:“南州霍家,重金请本君出山,行复活之术……如何,是不是很惊喜?”
姚玉珠眉眼生动,确实惊喜。
可她现在啥本事也没学会呀。
如此想着,眉头又皱起来。
霍家竟也知道复活术?
谁死了?
她脑子里念头太多,挑着一个最好奇的问道:“敢问冥君,这世间,当真有复活术吗?”
冥君突然大笑,笑声震得殿内骨灯剧烈摇晃。
“你是希望有,还是希望无?”
姚玉珠懂他的意思,垂眸道:“属下希望有……”
她是真想把命赔给霜翎的。
她虽然才活了十多年,但因长姐能干,已经过了许多年的安稳日子。
吃的好,用的好,玩的好。
可霜翎太苦了,被仇恨和身体里的残毒日日折磨。
就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……
冥君又道:“半个月后启程,这半个月里,你俩可能要吃点苦头了。”
所谓苦头,就是不断放血,不断喝药。
第十天,姚玉珠觉得自己快要死了。
她虚弱地跪在血池边,手腕上的伤口刚结痂就又被划开。
暗红的血顺着苍白的手臂滴入池中,与池底那些蠕动的不明生物融为一体。
\"喝。\"
冥君的手下又又又递来一碗腥臭扑鼻的药汤。
姚玉珠闭眼灌下,喉间立刻传来灼烧般的刺痛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足在食道里攀爬。
她的指甲早已在挣扎中折断,掌心全是被自己掐出的月牙形血痕。
最痛的不是放血,而是每次喝下药汤后的半个时辰——生不如死。
祈白的情况也差不多,黑袍下的手腕同样伤痕累累。
“祈白……”
剧痛过后,是他们的闲聊时间。
姚玉珠气若游丝:“我俩会死吗?”
她每日都要这样问。
祈白每日都答:“不会。冥君既然收了我们,还要带我们去南州,就没理由让我们现在死。”
“凤凰涅盘前,都要先浴火……玉珠,你忍一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