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锦奕僵着身子上前,谢云璋替他除了外裳,抱到床上,仔细看了下他的双脚。
“伤口包裹的这般严实,你还能跑的这么快,药都白上了。”
谢云璋以父亲的语气训斥他,顿时听的谢锦奕鼻头一酸。
“儿臣没事的……啊……”
谢锦奕话还没说完,谢云璋便捏起了他的脚,疼的他叫出了声。
谢云璋让姜忠拿了药和纱布来,重新替他包扎上药,谢锦奕不敢劳动他父皇,却听他父皇说,“现下朕是你的父亲,你老实些。”
“是,父皇。”
谢锦奕不敢再动弹了,可是脚搭在父皇的膝盖上,他又有种想哭的冲动。
他眼眶泛红,紧抿着唇忍着。
“这几天吓到了吧。”
谢云璋一边包扎着,一边温声跟他说话。
谢锦奕不敢在任何人面前害怕,此刻却缓缓放松下来。
他闷闷的点头,“嗯,刺客来的时候,表哥拉走了儿臣,儿臣才逃过一劫,后来饥寒交迫,儿臣也是跟表哥相依为命,才平安活下来。”
若是他一个人逃命,只怕也很难扛到父皇的来找他。
他从未出宫过,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,不是饿死渴死了,便是轻信了郭婆婆那样的人,被她转手给卖了。
他回来的时候听宫远回禀说,寻到了之前被郭婆婆卖的几个小孩子,有的去为奴了,有的被砍断了手脚,放在街上乞讨赚钱,没两年就折磨死了。
他若是也被卖了,境遇可想而知的惨。
“父皇习武之后,十几岁便会出宫游历,见识过民间善恶,方知百姓疾苦,国政的推行,也要因民生民情而定,日后你也该一样,时常出宫见识见识,未来才能成为合适的君主。”
谢云璋帮他包扎完,轻拍了一下他的腿。
谢锦奕还有些懵懂,“父皇,儿臣将来真的会继承父皇的皇位吗?”
“当然,朕只有你一个孩子。”
谢云璋告诉谢锦奕,他打算回宫之后,便着手册封东宫的事,他这储君之位,也可以提前定下了。
“可是父皇正当壮年,朝臣们会说父皇子嗣稀少。”
“让他们去说。”
谢云璋摸了摸谢锦奕的脑袋,“子嗣不必太多。”
没有了沈凝,他也不必再有其他子嗣了。
“父皇,母后真的在养病吗?”
谢锦奕躺在谢云璋身边,有些不安的看向他。
出去了三四天,他脑子清楚了很多,眼睛也明亮了很多。
内心的感知,自然也更多了。
谢云璋可以轻易瞒过他,可对上孩子纯净的眼眸时,他喉咙有些哽咽,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他沉默了。
沉默的躺在床上,将谢锦奕揽进怀里,温柔安抚着。
谢锦奕靠着谢云璋,默默流下了两行泪。
这一趟出宫,他学到了很多,也失去了很多。
谢锦奕养伤了两日,崔凌源似乎也醒过来了。
谢锦奕把二丫叫上,去落雨阁探望他了。
二丫在行宫里待了几日,一开始懵懵懂懂的,只顾吃喝睡,今日谢锦奕找来,带她一起去看崔凌源,她才找机会问一问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