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念静静地凝视着，忍不住出神。

一分钟、十分钟、一个小时……甚至是更久，她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不变。

短短的小胖腿盘着，都酸了麻了。

但她好似浑然不觉。

半晌，念念小小声念叨:“他、他跟念念的爸爸好像哦……”

都是将军。

相同的战袍装扮。

一样的威风凛凛、傲骨铮铮。

那果敢又不服输的眼神，透露出运筹帷幄的从容。

念念轻轻地戳了戳将军的脸。

指尖传来的温度是冷的。

不是热的。

“唉，到底不是真人，是假的。”

“他不是念念的爸爸……”

念念略一使劲，木质的拼图就四分五散，不完整了。

房门开着，老爷子路过念念的房间。

他脚步一顿，听见了念念的自言自语。

老爷子蹲在念念身侧，揉乱了念念的小揪揪，他神色复杂，掩盖了点点晦涩，沉沉开口:“念念这是想爸爸了？”

念念瘪着嘴抬头。

眼眶湿漉漉的。

分明有些委屈。

但她却一脸倔强，故作没事道:“念念长到四岁，也快五岁了，别人一直都有爸爸关心，就念念没有。”

“连念念出生那一天，他都不在。”

“后来，念念过生日，他从没有送过礼物，更没有送上一句祝福……哪怕是一面，念念也没见着。”

淡然的语调，真情流露。

那字字句句里潜藏的悲伤，她遮了又遮，没遮住。

“但你妈妈说，他是爱你的。”老爷子没见过女婿，女儿也不怎么提及。

但女儿说了，她和女婿伉俪情深。

然而，碍于现实的一些原因，不得不分隔两地。

而念念，是他们爱情的结晶。

“爸爸真的那么忙吗？忙得一点时间都没能腾出来。”念念垂眸，无意识地扣了扣冷硬的木质图片。

“既是为国争光的人，难免会疏忽家庭。”老爷子深有体会，但不代表他会替女婿的失职开脱:“是他对不起你妈妈，也对不起你……”

念念失落。

“下个月就是念念的生日啦，尽管念念不怨恨爸爸，也理解爸爸，但念念还是希望……爸爸不要再缺席啦。”她的小奶音软软的，裹挟着浓浓的鼻音。

“就一次，纵然只有一次……”

“只需要爸爸陪念念一次就好。”

她呜咽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。

可念念一向懂事，为此，她昂起头。

想把眼泪逼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