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间，一个大大的鸡腿掉在桌上，念念伸着小胖爪，打算拿起来。

却有一只大手比她更快一步。

楚淮远的重度洁癖症犯了，他开口道:“念念，鸡腿脏了，不能吃。”

“不脏，不脏。”念念捧着小碗，凑近舅舅，想让他把鸡腿放进来，“念念听过一个说法，掉地上没超过三秒就捡起来的食物，可以吃喔。”

“何况，是掉桌上的。”

刚刚，她数了数。

“只有两秒，就两秒而已。”

舅舅就用筷子眼疾手快地夹了起来。

老爷子对楚淮远说道:“给念念吧。”

别看老爷子如今威风八面，风光无限，但年轻时候，他参过军，切身体验过有上顿没下顿的艰苦生活。

“食物珍贵，且来之不易，即便我们富足，但依然不能够浪费。”

这是老爷子一直践行的原则。

“是的呀。”念念点了点肉乎乎的小下巴，“念念看过不少电影，知道在这世界上，还有很多地方可穷可穷啦，没有饭吃，也没有肉吃，连一顿糠咽菜，都是奢侈。”

“不乏有丧尽天良的人，易子而食。”

“那画面……”闻者伤心。

“当时，我没控制住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。”

念念说着，莫名有些失落。

她想到了北疆，想到了顾家。

楚淮远只能退让:“好吧，舅舅不该阻止你的。”他将鸡腿给了念念。

一个小时后，就开始结账了。

念念率先从口袋里掏出黑卡，一副霸总架势。

“喏，念念有钱。”

“关于饭钱，念念出。”

半大的小奶娃，高傲的昂着下巴，水汪汪的大眼睛圆溜溜。

足以萌化人心。

服务员没接，而是看向楚淮远和老爷子。

老爷子挥手，对念念道:“你舅舅还没死，还轮不到你掏腰包！”

哪怕楚淮远不在，也还有他顶着。

楚淮远:“……”

哦，确实。

他没死，还喘着气呢。

不过，爸说这话未免太不客气了点。

“就算死了，只要他还没死透，就算是爬，也得给我爬过来结账。”

“就这一点饭钱，他不至于付不起。”

老爷子揉了揉念念毛茸茸的头发，心底软软的。

楚淮远:“……”

确认了，只有念念是亲外孙。

而他，只是捡来的。

楚淮远面容英俊，缓声开口:“爸，知道了你在点我，但你先别急。”

老爷子哼哼:“留你善后，我和念念先走了。”

楚淮远反抗不了，只能照做。

又是一天。

黄昏将近，微风拂动，送来一丝丝凉意。

念念坐在地上，一旁放着瓷碗。

“这旱灾一天比一天严重，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。”远在北疆的温氏，一边给三儿子换尿布，一边幽幽叹息。

够了。

真的受够了。

恶劣的天气，恶劣的生存条件。

绝望犹如森然的血盆大口，吞噬着每一个鲜活的灵魂。

即便念念出手拯救，也仅仅只是能让他们饿不死而已。

“都会结束哒。”念念安抚道。

人啊，不可能一辈子处于低谷。

除非，躺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