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岁喜怎么都没想到,祝予安带她出门,是为了熙堂街这套房子的产权去的。
从律师那里出来,她终于问祝予安:“祝予安,你什么意思?”
“这是我给你的保障。”祝予安上了车,“我知道你在那房子里住得不安稳。”
祝岁喜心头一梗。
“那个地下室,你进去过多少次了?”祝予安又问。
祝岁喜心头一紧。
“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?”祝予安无奈叹气,“阿喜,我了解你。”
祝岁喜很久没说话,直到下一个路口等红绿灯她才说:“也不多,就那么几次。”
祝予安却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,他的话题似乎又回到了家里:“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那个秦时愿知道你的这些事情,他会怎么对你?”
祝岁喜反而松了口气。
“他大概能猜到。”祝岁喜发动车子,“但他从来没有主动问过我。”
“阿喜,人心隔着肚皮,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?你向来聪明,为什么这件事上会这么莽撞?”
“不是莽撞。”祝岁喜解释,“祝予安,除了你,他是我在世上最信任的人,当年在墨西哥,他救我一命,后来我不告而别,已经很对不起他,如今再遇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,“算了,我说再多都像是替他说话,等他回来,你亲自见他一面,我想你会明白我说的话。”
祝予安嗤笑一声。
“他去哪里了?”他问。
“墨西哥。”祝岁喜说,“他身上有很多秘密,这是我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,他答应我,这次回来就告诉我。”
“嗯,那就见见吧,我对这位秦先生也很好奇。”
祝予安意有所指,祝岁喜有点脸热。
这之后,祝予安没再过问过关于秦时愿的事情,这个人在他们之间点到为止。
两人又去了一趟世安医院,一是为了检查处理祝予安腿上的伤口,二是祝岁喜想再看看吴小梅的情况。
医生说祝予安的腿最近需要静养,最好不要走太多路,不然伤口磨损更大,他会更痛苦。
祝予安温和地应着医生的话,仿佛是个最听医生话的好患者。
从诊室出来,祝予安坐在等待区等祝岁喜去看那个叫吴小梅的患者。
秦颂这些日子常来医院,主要是为了看吴小梅,但医院的人似乎误会了什么,只当他是喜欢那个姓祝的警官,是以祝岁喜一到医院,就有人给秦颂通风报信了。
秦颂也不是空手来的,进医院的时候还带着个人。
那人衣衫褴褛,身形佝偻,是个面容沧桑憔悴的老人,进来的时候满目都带着仓皇恐惧,一个劲地要往外走,嘴里念叨着:“不能行不能行,小伙子,这地方我住不起呀。”
这样一个老人和穿着洋气的秦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引起了不远处祝予安的注意。
“不要你花钱。”秦颂好声好气地向他解释,“爷爷,我是崔靖的朋友,我们俩关系很好,他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,在这个医院,你不用花一分钱,咱们先做个检查行不行?我跟崔靖的照片也给你看过了,我没有骗你,是不是?”
“那也不能叫你破费,我这样子,哪里配得上这么好的医院,走吧,咱们走吧?”老人颤颤巍巍,仿佛多待一刻都不自在,“娃娃,咱们走吧,行不行?”
秦颂依旧好声气,周围人地目光全都投了过来,他一点不觉得难堪,他扶着老人往休息区走,有些人看到老人的穿着,皱着眉起身,挪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