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的一顿饭,大家心情沉重,吃得都不多。
傍晚,时不时地可以听见山洞外面的哭嚎声,争斗声。
当然,也有来试图抢他们山洞的,不过宋婉清一行人用的遮挡洞口的木板都是打磨过的,严丝合缝不说,而且又厚又结实,再加上是从内堵住的,外面的人想挪开,也没有受力点。
期间,也有哭着喊着求他们收留的,妇人居多。
一行人只当没有听见。
这时候救了别人,很有可能就害了自己,没有人愿意去冒这个险。
洞外的吵闹,一直到后半夜才安静下来。
宋婉清抱紧三丫,终于沉沉睡去。
翌日。
雪依旧没有停,甚至比昨日还要更冷一点。
所有人早上起来第一件事,就是打一套拳或是舞一套刀法。
半个月的时间坚持下来,这已经成为他们的习惯了。
练完后,几人浑身直冒白气,刚从被窝钻出来的寒意尽数被驱散。
张伯生火做饭,烧热了炕,山洞内就感觉暖和了。
萧在山吃完饭后过来开始教三个孩子读书识字,这一点上,他倒是雷打不动,风雨无阻。
宋婉清想到自己早上出门清理雪时候,看见的几具冻僵尸体,提醒道:“门口有铁锹,除了书勇他们,大家出去方便的时候都顺手清理一下洞口的积雪,不过,清理过程中可能会看见尸体,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三丫和月牙年纪太小,出去受不住,就在水桶里面方便。
林书勇和林书元以及张昌平,三个小伙子,火力旺,只要穿戴整齐,方个便的功夫不会冻坏的。
当然,屁股会冻麻。
沈春芽坐在油灯旁,缝补衣服。
宋婉清则带着石头他们将粮食都藏在地洞下面,再用柜子挡上一半。
外面冷,雪又深,没办法出去,众人都被迫地休息了下来,整日除了吃喝就是练拳,无所事事,还有些不习惯,甚至有一种,回到了在客栈隔离的感觉。
只不过这次自由多了。
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三天。
第四天的时候,雪终于停了,天空放晴,不过温度没有升高,雪并未融化。
活下来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出来,清理各家门口的积雪,尸体则默契地统一抬到一起,等晚点由孟山统一带人处理。
第三天的时候,刮起了大风,吹走了还未冻结实的雪,如若不然,雪怕是有半个人厚了。
宋婉清几人清理了一上午,才将洞口和草棚附近的积雪清扫干净,没闲着,又继续搭建草棚。
“宋姑娘,宋姑娘!”
忙碌之际,宋婉清突然听见有人喊她,循声看去,就见郭冬冬露出半个身子,朝她用力挥手。
他头上戴着狐裘帽子,身上裹着皮袄,一看就价格不菲。
“宋姑娘,你过来吧,我实在,我实在是走不动了”,郭冬冬有气无力的说道。
宋婉清看着沿途他蹚过来的痕迹,扛着铁锹,朝他一路挖了过去。
郭冬冬朝她扬起一抹笑,“宋姑娘,我觉得你现在就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,我现在就像战场上受伤不能动的将士,你于危难之中救我于水火,就像是一束光,照亮……”
“行了”,宋婉清不耐烦地打断他,“你来找我,可是为了粮食一事?”
“正是。”
一谈到正事,郭冬冬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,“这场雪封了山谷,没有个把个月,这路挖不开,这段时间肯定会有不少难民无粮可吃,这可是卖粮的大好时机啊!”
宋婉清点头,“确实如此,你觉得一斤粮食卖多少钱合适?”
“五十文”,郭冬冬毫不犹豫的道:“物以稀为贵,这种时候你若是卖十几文钱,他们不但不会念着你的好,反而会觉得你趁机涨价,除非按照市场价格十文钱一斤卖,但是这样倒还不如不卖了,万一到了后面,雪灾越来越严重,粮食价格水涨船高,咱们低价卖了,后面还要高价买回来,岂不是得不偿失了。”
“就按你说的办吧”,宋婉清道。
第一场雪就如此大,可想而知真正入冬后的厉害。
这寒冬,远超她的想象了。
她本还想着按正常价格售卖,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。
人都是利己的。
无论价格多少,有的吃就已经算间接帮了难民们了。
“明天就开卖吧,不过我要自己留一千斤粮食,而且我建议你限购售卖,每个人只能买三十斤,不然到了后面就不够分了。”
郭冬冬稍一思索,就明白了宋婉清的意思,他拍了拍胸脯,“交给我,你就放心吧。”
“对了,我之前和你说的,收粮食可有眉目?”
“我联系了好几个农户,手里有散粮,总共加起来有一千斤,但下了这么大的雪也过不去。”
“那会不会被别人收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