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哟，天杀的啊，那是打水的木桶啊，云姑姑，你养的花啊……”

从厨房里出来的徐婶子瞧着满院狼藉，只觉天都要塌了。

她和翠儿好不容易收拾好的院子啊，全乱了，全乱了！

卢氏尖锐厉喝，“你们出去叫，叫外头住手，住手！”

气势很足，奈何何人听从。

直到最后，一个麻袋丢进来，正好砸在卢氏脚下，昌王府里那群婆子们也不叫痛了。

吓到退后数步的卢氏看着那还浸着血水的麻袋，声音更加尖锐了，“这是何物？”

外头的护卫乐呵呵地扬声，“大夫人，我家姑娘说了，夫人偷偷从渠县溜回上京，故而为夫人送上一份大礼，还望夫人喜欢。”

卫姮那贱人，竟然知道她回上京了？

瞬间变脸的卢氏又低头看着还流着血水的麻袋，心里闪过不祥的预感。

大礼？

是什么大礼？

浓浓的血腥味散发着，冲到卢氏忍不住“呕”了一声。

“解开……把袋子解开……”

难不成是猫，狗一类？

“母亲……”

同样白了脸的卫云幽拉紧卢氏，颤声道：“袋里还流着血，瞧着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不如丢了吧。”

她，她是不敢看。

目的卢氏却是执意要打开，“贱人，她这是在挑衅我！想让我害怕？我偏不让她如愿！”

说完，卢氏亲自去打开那麻袋。

护卫的力气大，那扎口的绳索扎得极紧，还是徐婶子有眼色，给卢氏递来菜刀。

并很是贴心道：“夫人，扎的是死结，不好解。用刀割断吧，更省事。”

刀是磨得极快，咬牙切齿的卢氏割断绳索，满脸戾色道：“故弄玄虚，想让我害怕？休想！”

菜刀丢下，卢氏用力拉开麻袋，下一息……

院里响起卢氏惊天动地的骇声。

“啊！！”

声音之大，是让整个白水巷的邻居全部能听到。

卫云幽也看到了，“申嬷嬷……”

颤着嘴喊了一声，两眼上翻，直接吓到晕倒。

“云姑娘，云姑娘！”

惊呼的翠儿立马扶起卫云幽，惊惶失措地喊着，“云姑娘，你快醒醒啊，夫人，姑娘晕倒了……姑娘晕倒了……”

吓到失语的卢氏脑子里是一片空白，她傻傻地望着惨白一张脸的申嬷嬷，全身僵硬的她是听不到外面一点声音。

四周寂静，她只能看到自己的心跳。

一下一下的，惊慌、恐惧地跳着。

卫姮杀死了申嬷嬷，还把申嬷嬷丢到她脚下，她还知道自个从渠县回了上京，更知道云姐儿住在白水巷。

难道——

难道他们一家子其实都活在卫姮的眼皮子底下？

他们做任何事情，卫姮其实都是知晓？

那她所谋所求，卫姮是不是全都知道？

可她并没有阻止，不阻止的原因是不是……把他们一家当猴耍，她一个人在高台上看猴戏。

不。

她没有办法接受。

一个十来岁的女郎，哪里来的这般本事，把他们一家玩于股掌中！

她不能接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