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奇怪了”
宥连竹不禁低声喃喃自语。
他心中的疑惑如乱麻般纠结,却又找不到头绪。
在这看似平静的大厅中,实则暗流涌动,每个人都心怀鬼胎,彼此算计。
宥连竹深知,自己身处这复杂的局势之中,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。
他不敢轻易表露内心的怀疑,只能默默观察,试图从这迷雾般的事件中寻得一丝真相,以求在这波谲云诡的夺嫡斗争中保住自己的性命与地位。
可这无端猜测并无实据,宥连竹不敢贸然行事。
他深知秦王殿下生性多疑,若说错话做错事,必将惹来杀身之祸,只能将这疑惑深埋心底,暗自警惕。
只见谢将时彻底断了气,魏望舒那原本颓废的面容上,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。
她赶忙俯身,恭恭敬敬地拜谢道:
“多谢王爷明察秋毫,为属下洗清这莫须有的冤屈,王爷的大恩大德,属下没齿难忘。”
虽说谢将时已死,可秦王龙行湖的心情却糟糕透顶。
这一番折腾下来,他满心的计划皆成泡影。
本想在父皇的寿宴上大放异彩,让众人见识自己的能耐,结果却让老七占了便宜,大出风头。
原本精心谋划要除掉长公主,也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不仅如此,自己还为此冒了极大的风险,实在是得不偿失。
想到这些烦心事,秦王龙行湖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疲惫之色。
他缓缓坐回座位,抬手捂着额头,语气冷淡又带着几分倦怠地说道:
“魏先生此次遭此无妄之灾,着实辛苦了,早些回去休息吧。本王也已心力交瘁,乏累得很了。”
言罢,秦王龙行湖无力地摆了摆手,尽显疲态。
“是,王爷。属下告退。”
魏望舒闻言,立刻收起脸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,神情变得无比恭敬。
她规规矩矩地行礼,然后缓缓起身,低着头,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外退去,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,直至身影消失在门外。
踏出秦王府的大门,魏望舒只觉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,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。
她不着痕迹地转头,目光在四周轻轻扫过,试图找出君清夜暗中安排的那些暗卫,可目光所及之处,皆是寻常模样,并无任何蛛丝马迹能表明谁是暗卫。
“魏先生请留步。”
就在魏望舒准备登上马车离去之时,身后突然传来宥连竹的声音。
那声音不高不低,却清晰地钻进魏望舒耳中。
魏望舒神色平静,缓缓转过身来,双手拱手作揖,礼数周全,温和问道:
“宥先生,不知你还有何事?”
宥连竹步伐轻快,几步便走到魏望舒身旁。
他微微凑近,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几分深意:“魏先生好手段。”
这简短的六个字,如同重锤一般,敲在魏望舒的心弦上。
她心中猛地一紧,难道宥连竹察觉到了什么?难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?诸多念头在她脑海中快速闪过。
然而,魏望舒面上依旧波澜不惊,神色镇定,像是完全听不懂宥连竹话里深意一般,微微皱眉反问道:
“宥先生何出此言呐?今日若不是王爷英明睿智、明察秋毫,魏某恐怕早已身首异处,被剁成一堆碎肉了,哪里谈得上什么手段?”
魏望舒努力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思绪,声音平稳,神色泰然,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劫后余生的无辜之人。
宥连竹目光紧紧锁住魏望舒,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哪怕一丝异样神情,可魏望舒神色平静,竟毫无破绽可寻。
宥连竹见状,淡然一笑,说道:
“原来如此,宥某先前还以为是魏先生在背后暗中运作,才致使谢将时丢了性命。看来是在下想多了,这便告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