伽多咽了下口水,手抖了一下,胳膊颤得不像话。
「还……还继续打吗?」
白银嵘冷冷抬起眼,嘴唇翁动,无声的说了两个字。
【继续。】
伽多头皮一紧,连忙扬起胳膊,挥舞了下一鞭。
“啪!”
第二鞭落在胸口腹部,鞭身上的倒钩硬生生在他腹部剜下一块肉!
“啪!”
鲜血飞溅而下,点点血珠落在木台。
“……”
随着挥鞭的次数越来越多,周围嘈杂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。
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,屏息看着行刑过程。
「是不是太过了……」
发出声音的苗人被同伴用手肘撞了一下,提醒道:「别乱说话。」
芸司遥看着那鞭子上的血,拧眉。
……居然打得这么重。
阿朵道:“这已经算是族里比较轻的刑罚了。”
“轻?”
阿朵松开一直攥紧的手,掌心趴着一只小小的红色蛊虫,“这是,我的蛊,它叫砂砂。”
砂砂静静地趴在她手心上,细看之下能看到它嘴边两个尖尖的獠牙。
阿朵:“鞭刑,虽然痛,但是巴代雄可以在受伤之后,自行治愈。若是被蛊虫钻进身体,吃掉器官、是不能再生的。”
鞭刑再怎么说也是皮外伤,多养几天就能好。器官被吃空了,人就成了一具空壳,再无力回天。
阿朵:“我的蛊虫也有毒,但它没有,巴代雄的那么厉害。虽然鞭刑痛,但不会伤及根本。”
高台之上的行刑还在继续。
白银嵘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,他站在原地,宽腿裤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。
整整四十鞭,不能间断太长时间。
不知道第几鞭的时候,白银嵘身体晃了晃,似乎快要站不稳。
“四十鞭,如果出人命了呢?”
“不会的,伽多有分寸,”阿朵抬起头,稚嫩的脸上露出笑,“阿姐,你在,担心他吗?”
白银嵘的银蝶蛊虫是寨内最毒的蛊王,就连他自己浑身上下也都是毒。
阿朵没说的是,任何蛊虫钻进白银嵘身体都活不过五秒,所以下蛊的惩罚对他来说如同虚设。
将刑罚更换成鞭刑,是白银嵘自愿更换的。
芸司遥说:“他是苗寨巫蛊师,也要受这么重的惩罚?”
在苗族社会里,巴代雄享有崇高的地位,白银嵘更是被视为能够沟通神灵与凡人的使者,有着极高的威望。
“当然,”阿朵眨眨眼睛,声音平静而冷漠,“阿姐,这是规定啊。”
不管是谁,都要遵循寨内的规矩。
木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,阿朵轻声道:“巴代雄为了你,坏规矩,当然要被惩罚。”
凉风吹过脸颊,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。
芸司遥喉间泛起痒意,弯腰掩唇,“咳咳咳……!”
那股腥味在鼻腔勾勒出铁锈般的涩意,泛起似曾相识的腥苦。
“阿姐?”
阿朵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紧张,“阿姐你哪里不舒服吗?”
芸司遥摆摆手,想说话,却被呛得说不出来,“没……咳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