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司遥:“我去拿药。”
“什么药?”
“布洛芬……”
“我去。”
谢衍之踩着拖鞋下床,先一步出了病房门。
房门在面前合上,芸司遥捂着腹部重新坐回了病床上。
刚刚那一出着实给她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大半夜的,睁开眼就看见有个鬼东西蹲在床边盯着她——而且还是字面意思上的鬼。任谁都会被吓一跳。
芸司遥平复了一下呼吸。
谢衍之的主治医生让他在医院住一个星期再出院,但他恢复速度惊人,明天估计就能完全康复,那就没必要再继续住下去了。
要是两人回到新房后,芸司遥一边要和手机上的老公周旋,一边还要应付虎视眈眈的冤鬼老公,简直是心力憔悴。
……怎么才能保命呢?
芸司遥发呆的看着厚重的窗帘。
总不能每次都砸脑袋吧?她能找到那么多借口搪塞过去吗?每一次都能得手吗?
这并不是一个可行的方案。
正想着事,门口传来扭动的声音。
谢衍之提着一袋子药回来了。
他将药放在了芸司遥的陪护床上,里面林林总总,有十几盒药。
芸司遥:“……怎么买了这么多?”
谢衍之:“怕你,不够吃。”
芸司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,她翻了一下袋子,拿了一款自己最熟悉的牌子,就着温水吃了,重新躺下。
谢衍之看她的时间越来越长。
芸司遥闭上眼,能感觉到来自身侧那刺骨、冰冷又深重的视线,令她如芒在背。
恢复速度这么快,她可能根本撑不到头七。
芸司遥翻了个身,看到床头谢衍之买来的药袋子。
谢衍之生前都不会对她这么好。
两人属于闪婚,原主看中他有钱,想嫁入豪门吃一辈子软饭,谢衍之看中她听话、眼盲、不惹事,结果双双走了眼,造成如今的局面。
两个老公还是太危险了。
芸司遥担心自己手机的“老公”被发现,到时候要怎么解释?谢衍之会信吗?
她闭上眼,伴着重重心事入睡。
第二天,芸司遥睡醒发现全身都在疼,病房里空空荡荡,只有她一人。
她给丈夫发了条消息,【你去哪儿了?】
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秒,病房门从外拉开。
谢衍之穿着病号服,上衣空空荡荡,双眼凹陷,似乎比之前病得更重了。
“老婆。”
他露出笑容,“你醒了。”
芸司遥莫名心口一跳,道:“你上哪去了?”
谢衍之:“哦,出去走了走。”
芸司遥注意到他手里还提了一个黑色袋子,沉甸甸的。
谢衍之很明显不想说那是什么。
他安静地上了病床,躺下,闭上眼睛,双手交叠于腹部,面色如纸一般苍白,毫无血色。
……很奇怪。
芸司遥:“不舒服吗?”
谢衍之呼吸微弱,并没有回话。
芸司遥观察了他一会儿。
谢衍之额发凌乱,呼吸微弱又急促,每一次起伏都显得极为艰难,面色青紫又惨白,倒像个……纸人?
芸司遥被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。
她下了床准备去洗漱,丈夫仍然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