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司遥过上了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的生活。
她想出门,楚鹤川就会陪她。
两人拉着手慢慢往前走。
她导盲杖用的不熟练,不耐烦的时候会直接将导盲杖扔在地上。
“不出门了。”
楚鹤川会推掉所有的工作,开车来庄园,陪她去想去的地方。
她从没对他说过喜欢,说过爱,楚鹤川也没再说过。
他是害怕。
害怕说开了,得到答案时会寒了自己的心。
医生不建议继续做手术了。
楚鹤川沉默着将人从医院接回来。
他们走在寂静的路边,感受阳光洒在脸上的温热,鸟叫蝉鸣的喧嚣。
芸司遥又问了他那个问题:“……假如我有一天,不得不走了呢?”
楚鹤川沉默片刻,没有像上回那样,执拗的说“没有假如”。
他说:“你走了,我会好好活着。”
芸司遥放松了些。
“十年,我很知足了。”楚鹤川平静说:“我们一起看过山,看过海,去过很多地方,很多国家……这些记忆足够我在余生回味。”
他扯了下衣摆,抚平极细微的皱痕,又看向芸司遥空洞的眼神,认真说:
“我还年轻,有父母,有事业,大把的时间,这世界有太多牵绊,我舍不得死。”
楚鹤川重复道:“我会好好活着。”
芸司遥笑了笑,“那就好。”
他们走在阳光大道上。
楚鹤川抓紧她的手,风吹拂她的裙摆,勾勒出纤细瘦削的身形。
亦如当年,芸司遥折返回闽江救他一样。
尽管芸司遥已经非常小心,但还是被路边细小的障碍物绊了无数次。
“我背你走。”
芸司遥仍然不停的往前走,直到手腕传来拉拽感,她才下意识回过头,“嗯?”
视线一片黑茫茫。
楚鹤川又道:“我背你。”
芸司遥说:“怎么停了?”
楚鹤川看着她空洞的眼睛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周遭的喧嚣瞬间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
他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。
芸司遥问道:“干嘛不说话?”
楚鹤川想起医生说的术后并发症,可能会导致五感逐渐缺失……
身体微微颤抖。
他握紧芸司遥的手,喉咙里像是被堵住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居然……
这么快吗?
楚鹤川凑近她耳边,再次说道:“我背你走。”
说话时的气流吹在她鬓边。
芸司遥觉得有些痒,躲了一下,“你要背我?”
摸黑走太费神了。
虽然有人牵着,但还是没什么安全感。
芸司遥:“好啊。”
楚鹤川背对着她,在她前面蹲下来。
为了方便她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,他拉过芸司遥的手放在自己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