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派去的精锐，根本不是他们一合之将！那几个姑苏家的长老，太霸道了！”

苏楚静静地听着，端起面前尚温的茶水，轻轻抿了一口。

茶是好茶，入口微苦，回味甘甜。

但此刻，他尝到的只有冰冷的杀意。

姑苏家。

又是姑苏家。

从他被诬陷，被废弃，被抽取骨髓，到如今妖族边境的累累白骨，这三个字，如同跗骨之蛆，缠绕着他，也缠绕着他身边的人。

他放下茶杯，杯底与桌面接触，发出一声轻响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他的声音很平静，没有愤怒，没有激动，只有一种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寒意。

凤天鸣微微一怔，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“赘婿”，如今妖族的“楚王”。

他看起来比自己年轻太多，但那双眼睛里的东西，却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都感到心悸。

那不是冲动，不是愤怒，而是一种……漠然。

对生命的漠然，对杀戮的漠然。

以及，对敌人……深入骨髓的恨意。

苏楚微微抬眼，看向凤天鸣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，却又无比冰冷的弧度。

“我去看看。”

“看看他们，到底有多霸道。”

看看那些曾经高高在上，视他如蝼蚁的所谓“亲族”，如今又是怎样一副嘴脸。

凤天鸣看着他，张了张嘴，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：“楚王……万事小心，姑苏家那几个老家伙，修为深不可测。”

苏楚点了点头，没再多言。

……

妖皇宫外。

三十名气息彪悍的身影，早已静候多时。

他们是凤卫中的精锐，每一个都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，眼神锐利如刀。

为首的，还有几位面容沧桑，气息沉稳的老将，他们对三角域的地形了如指掌。

所有人看向苏楚的目光，都带着绝对的服从与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。

那日大殿之上，以《灭世碑》镇压全场的景象，单挑凤仓溟的景象，早已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妖族战士的心中。

“出发。”

苏楚没有多余的废话，翻身上了一匹通体漆黑，鳞甲森然的妖兽坐骑。

一行三十一人，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，迅速离开了妖皇宫，向着西方疾驰而去。

越往西行，天空似乎都变得灰暗起来。

温暖湿润的空气逐渐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的寒风，卷起地上的沙石，打在人脸上，隐隐作痛。

植被越来越稀疏，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黑色山岩和枯黄的荒草。

这里是妖族疆域的边缘，也是与大黑国接壤的混乱地带。

三角域。

顾名思义，这是一片夹在妖族、大黑国以及一些小型势力之间的三不管地带。

这里没有秩序，没有律法，只有最原始的弱肉强食。

流放的罪犯，走投无路的亡命徒，以及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，都在这里滋生蔓延。

空气中，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绝望和血腥的味道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