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、你——哎呦!我不活了!就把我这乡下婆子气死在这儿吧!瞧瞧这通判家比公主还金贵的高门闺女哟!这是把我这老婆子当猴耍啊!!我今儿就要气死在这儿了!!”
梁氏气得又往地上一坐,扯着嗓子使劲朝外面嚎着撒泼。
魏清宜漫不经心乜了她一眼,根本不搭理,只淡淡问道,“前儿个晚上那两个被买通的门房还有气儿吗?”
阿福上前,躬身回道,“回姑娘,还有一口气。”
“那带上来吧,正好认认人,日后成了厉鬼,也好知道找谁索命去。”魏清宜轻轻抚着怀里毛茸茸的小兔子,凉凉吩咐。
“是。”阿福躬身退下,目不斜视地路过沈家几人,就跟没瞧见这些挡在门口唱大戏的人似的。
这可把梁氏气得不行,她在旁边嚎了半天,却发现这小丫头根本不搭理她?!
她正想开口愤骂时,就见阿福带人拖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人走了进来,直接就扔在了她的身边,登时就把她吓得吱哇乱叫地跳了起来,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褪尽,方才作天作地的气势也没了,紧紧抓着自家孙子的手,惊恐乱叫,
“你你你们想干什么?!这些是什么人!”
同时魏婉婷也被这两人的惨状吓了一大跳,惊呼一声害怕地躲去了祖母文氏的身后,半遮着眼睛不敢看。
饶是文氏都没怎么见过这般血腥的一幕,捂着胸口脸色微白地扶了桌子,震惊错愕地看向了坐在下首慵懒抚兔儿的小姑娘,看着这个一身娇软面若春桃般甜嫩妩媚的小丫头,竟能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一幕,唇角还勾着一抹似笑非笑,稳坐钓鱼台!
这外头妾生的丫头,竟这么厉害吗?
文氏幽幽地深看了魏清宜一眼,她身后的魏婉婷则嫌恶地视线避着地上那两个哀叫凄惨的“血团”,目光满是责备地瞪向魏清宜,厉声训斥,
“不懂事的丫头!这儿可是母亲的内宅正院!你把这些血腥晦气的东西弄到这儿来做什么!真是反了你了,还不快弄走!别污脏了母亲的院子!咱们家可是堂堂通判府,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,你少把外头那些鄙贱习惯带进咱们府里!”
魏清宜听着这位大小姐娇身金贵的语气,也懒的与她多说什么,只抚着兔儿看向罗婉云,“父亲已将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交与我处置,我今儿便要处置了他们已正府风,谁再多言搅扰,一律赶出去。”
罗婉云连忙应道,“应该的!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是该好好教训,不然府上再多几个效仿的,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!”
说着,她也端起了长嫂的架子,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魏婉婷,“大妹妹,父亲既然做主让五妹妹处置此事,咱们就别多言了。”
魏婉婷不可置信地瞪向罗氏,恼火地还想说什么,又被罗氏一句话堵了回去。
“五妹妹从前可是国公府里那位殿下院中的管事,这种事见多了,处理起来也是信手拈来。到底也是大妹妹处置不了,这会儿可不是逞能的时候,大妹妹也要为三妹妹着想啊。”
魏婉婷顿时语塞,她看了一眼已经被魏清宜彻底灭了气焰的梁氏,再心气不平也没再多说什么。
而在她们说话这会儿,魏清宜已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梁氏,
“沈家祖母是吧?劳您大老远地进府给咱们阖府唱戏,不过您来的不巧,方才我让外院所有小厮家丁,都去瞧这两个吃里扒外的杖刑了,怕是都错过了您方才的卖力唱戏。”
梁氏听着小姑娘这话,脸色更吃了土一般地难看,“你、你个蛇蝎心肠的狐媚恶女!你小小年纪,怎么心肠这么歹毒!”
魏清宜看着这老婆子还嘴硬地骂她,清眸染了兴致幽盎,慵懒玩味地抚着兔儿“呵呵”笑了起来。
清软泠泠如风铃般的笑声听在梁氏耳中却如催命符般,令她一阵心悸胆颤,不知道这死丫头这是在笑什么!
“你这个歹毒的小娼妇,你想做什么!”梁氏到底是怕了,紧紧攥着自家孙子的手。
魏清宜却根本不理会她,只眼眸淡淡一瞥,问了地上的那两个门房,“说说吧,是谁买通的你们?”
“是、是他!”这两个门房忙艰难地抬起手,颤巍巍地一齐指向沈良安,还不忘向魏清宜求饶。
“行,认清了人就好,今儿晚上可别找错索命的人。”魏清宜抚着兔儿,清眸冰冷,“来人,杖毙,以正府风。”
“姑娘饶命!五姑娘饶命——!!”
两个门房惨叫着被拖到了院子里,几个孔武有力的前院家丁毫不留情地将两人摁住,扬起木杖就狠狠打了下去,血溅三尺,惨叫撕心裂肺,很快就没了声。
这热闹一早晨的院子也随着这两个门房的凄厉惨叫弱下去,也变得鸦雀无声。
等家丁们拖麻袋一样把这两个门房尸身拖下去时,梁氏已经浑身都在发颤,脸色惨白如纸,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血腥凌厉的场面……
“沈家祖母。”魏清宜轻唤了一声。
梁氏被她这骤一点名,瞬间双腿一软瘫坐了下去。
魏清宜讥诮地乜着吓成这样的梁氏,温柔地安抚着怀里的小兔儿,语调清软依旧,“劳您在我家唱了一清早的好戏,正好也瞧瞧我家里的戏。您瞧我家这场戏,还满意吗?”
“你、你——”梁氏哆嗦着嘴皮子,惊恐万状地看着悠坐上首的小姑娘,活似见了阎王一般,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沈良安在一旁,更是震惊难信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,他从来没见过他的清宜这样的一面,歹毒残暴!在他的印象里,他的清宜就像个绵团儿,性子温软娇嫩,说话轻轻柔柔,从不生气,更是从来都听他的话,他说什么就是什么……
她什么时候,变成这幅样子了!面目全非,真的像个蛇蝎毒妇一样!
“清、清宜!你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?!”
沈良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,目光灼灼,满是痛心。
魏清宜对上沈良安这个神情,只觉可笑至极。
什么时候轮得到他说这话了。他现在还没清醒吗?
“呵,沈良安,你还活着呢,”她好像刚看到沈良安一般,似笑非笑地乜了他,目光冰冷,
“看来我父亲可真是宅心仁厚,这不知死活的竖子还全须全尾地留着呢。来人,给我把他腿打断,赶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