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抱着被大氅裹得严实的小姑娘进了马车,便听荣康在外低声问道,
“殿下,咱们是回娄府别院,还是……”
霍孟极低头看了眼怀里醉得迷迷糊糊的魏清宜,剑眉蹙了蹙,到底幽幽吐出一口浊气,黑脸咬牙,“回别院做什么,送你魏主子回魏家!”
他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?但凡这小狐狸是清醒的,他肯定能哄着她从了他!
而且她的第一次,也不能让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要了。
“是……”荣康默默叹息了一声,回头又狠狠剜了小万子一眼,才示意他还不快回宴上传谕。
小万子缩缩脖子,麻利滚了。
宴上,众人宁耐静候。
魏文山已止不住眼中精光暗笑,想到方才那位对他女儿细心备至的模样,他只觉得柳暗花明!
娄布政和敏氏则神色复杂,只不过所想之事各不相同。
敏氏心绪难安,侧头瞧了一眼夫君神色,轻轻蹙眉,“老爷似乎心情不错,可是那姑娘答应不追究咱们馨宁的无礼了?”
娄布政对上妻子还在暗自担忧的目光,微微颔首,“你放心吧,此女……甚有城府,可不屑于与咱们馨宁计较这些女儿家的口角。”
敏氏见他竟有这般沉吟感慨,诧异不已,正想追问时,便见小万子走了进来,昂首高唱宴散。
众人闻言,也都不禁松泛下来。
小万子先是笑眯眯地走到魏文山跟前,微微躬身,皮笑肉不笑道,“魏大人,殿下要送魏主子回闺阁,您快些携家人回府恭迎吧。”
魏文山一听更是喜不自胜,连连拱手,“是是,多些黄门告知,下官这便回府恭候殿下驾临!”
小万子斜着这满眼精明算计的爹,谁瞧不出他一心只想卖女儿换他自己的好处。
哼,不好好待那位小姑奶奶,看他主子能惯着他?
小万子在心里凉凉啐了一口,转身又去了娄布政跟前,同样笑道,“有劳娄大人安排人同我等妥善收尾,莫让人瞧了什么苗头去。今日这南街庙会,殿下很是满意。”
南街庙会里摊子上卖的东西,都是娄布政命人从乡里手艺人那收来的独具岭州特色的小玩意,还教了扮成摊贩的将士这些来源趣事,自是用了心的。
娄布政笑着作揖拱手,“不敢当,这都是臣下该做的,且还要多谢娘娘邀殿下逛市赏玩。”
小万子笑眯眯道,“娄大人有此比干心,真是难得。”就是可惜女儿一点没学到他的好,一点眼识没有!
魏家。
姜平珺看着终于闹够睡了的女儿,阴鸷的面庞上已满是狰狞狠毒,充血腥红的双目沁染着丝丝癫狂疯意。
“都准备好了吗?”
容妈妈一瘸一拐地走过来,同样满脸阴鸷,“准备好了!老奴亲自带人把那鞭子每一寸都浸满了毒药!待会儿老奴抽那小野种时定让她鞭鞭见血,最后浑身溃烂剧毒穿心而亡,以出夫人和姑娘的这口恶气!”
“呵呵呵,好!好!我就要让她痛不欲生惨叫横死!以解我这么多年来的心头恶气!当年我没在她那贱妾娘身上出的气,就让这小野种来还!竟还敢害我嫡出的姑娘,真是找死!”
容妈妈视死如归地跪到姜氏身旁,握住她的手道,“老奴知道夫人心中堵了这么多年的气,您放心,老奴今夜一定狠狠抽烂那小野种的每一寸!就算明日老爷问罪起来,老奴也愿一力承担!”
姜平珺低头看向容妈妈,双目腥红,“你承担什么!一个小野种罢了,打死就打死了!那个小贱婢不是已经招了?”
“招了!哼那贱婢也是个软骨头,没两鞭子就全都交代干净了!是那小野种让她来告诉咱们姑娘的!只是夫人,以老爷的性子,就算那小野种坐实谋害嫡姐的罪名,这个节骨眼上恐怕也会大事化小……”
姜平珺狠笑癫狂,“那小野种竟敢买通门房残害嫡姐,本夫人气极之下不过欲行家法打了她两下,谁知这小野种竟恶毒地一早在家法上浸了毒,妄想谋杀嫡姐夺她姻缘,结果最后自食恶果!这关咱们什么事?哈哈哈……”
容妈妈眼里的阴鸷也跟着兴奋起来,狰狞疯狂,“夫人说的是!一切都是那恶毒的小野种自食其果!呵呵这小野种还以为自己多有手段,殊不知夫人您一出手,就让她死了都得被人唾骂,且不会有任何人受她连累!”
姜氏主仆俩阴狠地笑了起来。
“夫人,门房那边有动静了!应该是老爷他们回府了!”
姜平珺猛地起身,眼中癫狂闪烁,“好!呵呵,容妈妈,还不带上人随本夫人走,这小野种今夜定玩得开心吧,本夫人这就送她痛哭流涕地下地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