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花阁里,魏清宜看着手里那三百两银票,眼底又何尝不是恨怒滔天。
原来,一切都是姜氏下的手!
她和她阿娘所有的悲剧,全都拜姜氏所赐!
始作俑者!
“魏主子猜的不错,末将说完‘魏’字后,‘柏’字只发了个音便被姜氏疾声打断,当即改口问我们要什么了。”萧玄站在小姑娘面前,肃声回禀。
魏清宜闻言嗤了一声,魏妙婷来踩她嫁衣的那日她就觉得,魏柏对正院这母女俩的态度有点别扭,抗拒但又偏袒。
那日若不是她拿出了岭州织造司的文书,暗示这件事牵扯很大,会直接关系到魏文山的仕途,魏柏不会默许她收起嫁衣后再离开。
听说魏文山后来看到嫁衣被魏妙婷踩成那样,哪里是魏妙婷口中“不小心踩了一脚”,气得他还命人去打了魏妙婷好几下手板。
“还有一事,”萧玄皱了皱眉道,“我们从魏府侧门出来后,发现魏通判的人悄悄跟了上来,看样子是欲将我们灭口,不过被我等三两下就甩了。”
“魏文山?”魏清宜也捻了眉心诧异,“你确定是我父亲的人,不是那个魏柏擅自做主的?”
“应当错不了,末将甩掉他们后,又命人去跟踪了他们。这些人回到魏府后直接将魏柏从魏通判的书房里叫出去了,显然是魏通判命他们来灭口的。”
魏清宜心里沉了沉,她想到了一种可能,“该不会当年我和阿娘的‘走失’,魏文山也……”
萧玄听着小姑娘话未说完声已哽住了,忙肃声道,“魏主子稍安,从姜氏的反应来看,魏通判肯定不知道此事,她很害怕让魏通判知道,末将当时作势要去跟魏通判说说此事,姜氏立即给了钱将我等打发了出去。”
魏清宜闻言松了一口气,可心里依旧疑惑不解,“那他怎么会……?”
“姑娘,”芍芍端着午膳推门进来,却发现自家姑娘屋里怎么竟有个陌生男人,当场愣住了。
萧玄已将事情说完,躬身抱拳道,“若魏主子没有旁的吩咐,末将就告退了。”
魏清宜思绪杂乱地点了点头。
芍芍看着退出去的男人,疑惑地来到魏清宜跟前,小心翼翼地问道,“姑娘,方才那个人是谁啊?”
“那是萧玄,你应当见过他兄长萧白,就是今儿早晨让你给我传话的人,你没觉得他们兄弟俩长得挺像?”魏清宜且先压下了心中杂绪,轻笑着对芍芍说道。
“哦……是,是有点像,我一下还真没瞧出来呢。”芍芍怯生生地笑了笑,将食盒里的菜品拿出来摆到桌上,一边说道,
“姑娘,云舒院传了话说今儿的宴席不办了,不过晚上老爷带阖府去花灯庙会玩,姑娘可早些准备着。应当姑娘去后门取完东西回来,就差不多该出发了。”
“嗯。”魏清宜想到方才萧玄说某人也回来了,唇角便浅浅勾起。
说起来今儿诈姜氏的主意还是他出的呢,她今晚可要好好奖励他一下,省得这龟毛祖宗老说她卸磨杀驴!
初春的白日过得快极了。
一转眼就已暮色四合,到了初更时。
魏清宜换上了她精心准备的衣裙,提上一拢莲花灯,浅笑温软地出了门。
后门,今夜无灯。
提着灯笼的小姑娘兴冲冲地来到门口,看到了夜幕沉沉下一早便候在这里的男人,脸上的笑容一怔,
“沈良安?怎么是你在这里?!”
话音未落,黑夜中的人就猛地扑过来将她摁倒在地,一个布团塞进她嘴里死死捂住了她的嘴,令她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,任凭她如何挣扎都在男人强劲悬殊的力道中无济于事。
天上乌云遮月,破碎熄灭的灯笼瘫在地上,被阴冷暴残的夜风无情地吹到空中,破碎地卷来摔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