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象忙不迭的点头,道:“阿耶别生气,象儿往后绝不再犯。”
李承乾轻拍李象背心,任凭小家伙在他怀里窝着,儿女依赖父母是骨肉天性,哪怕是轮回了一千四百多年的他,也不能免俗。
想到二十一世纪的父母,李承乾不由得神伤,他的魂魄来了这里,他那副皮囊是成了冰冷的尸身,还是被其他什么魂魄附上。
如果是前者,老年丧子,爸妈该有多伤心,李承乾不由得落泪。若是后者,附身在他身体的魂魄,秉性如何,会不会折磨爸妈?
“阿耶,你哭了?”
李承乾慌忙回神,擦了眼泪。
“阿耶为什么要哭?”
李承乾揉着李象后脑勺,意味深长道:“阿耶是想到了你阿婆……”还有他温润如玉,谦谦君子的爸爸。可这些话,他暂时不能告诉李象。
“阿耶幼时,也曾赖在你阿婆怀里。”
他在二十一世纪的爸妈,都是情绪十分稳定的人,那个时代没有礼教吃人的尊卑,他这个儿子当的十分舒服。
他运气极佳,没有碰上那种控制欲强到窒息的老顽固父母。兴许是他在二十一世纪的二十八年岁月,福享得太多了,所以才飞来横祸把他送到这里来了。
爸爸的声音读起故事来,极其好听,幼时他时常赖皮,窝在母亲怀里,撒娇让爸爸给读故事。
察觉的父亲心情低落,李象不再问了,怕引得父亲更伤心,只是小心的靠在父亲怀里,贪婪着片刻的温暖。
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,怀里的李象睡着了,李承乾没叫醒儿子,而是小心翼翼的里侧挪了挪,给崽子让出睡觉的位置。
一个鱼牌令,卖出了五百多万钱的高价,李世民知道长安富人多,但此刻也被长安富人的财力惊到。朝廷亲王,两年的俸禄不及一块鱼牌令的价钱。
不过短短五日,仅为太上皇祈福一项进益,超一千万钱。京中权贵竞争一株牡丹,直接出了八百三十万钱的高价。只因那牡丹一株在太极宫外,另一株在甘露殿大唐天子的园子里。
李世民命少府监造了匾额,褒奖为太上皇祈福之人,这一举措更是引来了大批在地富商入长安,争相购买鱼牌令,一块鱼牌令最高时竞被卖出了一千万钱,折合成银子足足一万贯。
三省六部众大臣,为此事特地向皇帝上疏,请皇帝严惩倒卖鱼牌令之人,李世民大手一挥,只道是商人逐利,朝廷没必要掺和。
免除罚俸的第一个月俸禄下来,李承乾抱着自己的小箱子数钱,殿外突传皇帝驾到。
李承乾慌忙收拾,却还是晚了一步,他只得暂停收拾箱子,迎上前向父亲见礼。
李世民嘴角弯成ak,压都压不下去,这两天数钱数到手软,照这个进度下去,八十一日祈福结束,他立刻发兵吐谷浑打吐蕃。
“看来数钱不止朕一人。”
李承乾讪讪一笑,道:“今日俸禄下来了,臣把它存起来,往后或许有用。”
李世民笑道:“近日青雀为朕送上来一道羊肉羹,十分可口。朕听宫人说,高明问膳房要了菜蔬,在东宫开了小厨房,可是要为朕进膳?”
李承乾笑笑,第一世父亲出游,他向父亲尽孝心,变卖东宫物资。
为此褚遂良上疏:陛下往年行幸,自洛阳还,太子于阙首献食,家令无物可用,遂内出绫彩,货充鼎实。预是宫臣,谁不闻见?
预是宫臣,谁不闻见?
八个字,多少心酸,尽在不言中!
可是父亲,又可曾给过他半分好颜色?李泰为何敢肆无忌惮?依仗的就是父亲的默认与纵容!
为父亲进膳,绝不可能,他早就不是第一世的李承乾了,现在的他,才不会为了一个不爱他的父亲,耗费心力,活活作践自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