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张已经泛黄,边缘略有破损,而那熟悉的字迹,赫然写着:
“致吾女云凰亲启。”
她的心猛然一跳,呼吸一滞。
然而,还未及细看,远处传来脚步声,打破了书房内的寂静。
麴云凰迅速将信收入袖中,抬头望向门口。
烛影晃动,夜更深了。
麴云凰手指紧握那封泛黄的信笺,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深浅不定的阴影。
她的父亲——当年大晟朝赫赫有名的镇北将军麴崇山,竟在死前秘密向“御前亲信”递送过一份关于北境异动的密报?
若此事属实,那么当年抄斩麴家、定罪“通敌叛国”的真相,极可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!
她心中翻涌着愤怒与悲怆,却强自按捺住情绪,将信折好藏入袖中。
夜风穿堂而过,带着几分寒意,也吹醒了她心头的迷雾。
回到牛俊逸府邸时,天色已近三更。
她推门而入,只见牛俊逸尚未安歇,正坐在灯下翻阅账册,见她神色异常,立即起身迎上。
“怎么了?”他低声问道,眼中透出关切。
麴云凰没有说话,只将那封信轻轻放在桌上,指尖轻压,目光沉如墨潭。
牛俊逸低头看信,眉头渐渐拧成一个疙瘩,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。
“你父亲曾向‘御前亲信’呈报北境军情……这说明他早有察觉,并非毫无防备。”他缓缓开口,声音低哑,“但这份密报最终并未呈到皇帝面前。”
“是那个人隐瞒了!”麴云凰咬牙道,眼底燃起怒焰,“若非如此,朝廷怎会突然对我麴家动手?!”
牛俊逸沉默片刻,抬眸与她对视:“这个人是谁?你还知道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”她摇头,“但这封信里提到一个代号——‘青松居士’。我查过,这是先帝时期一位极为信任的心腹谋臣的暗称。可他在三年前就病逝了……”
“如果他还活着呢?”牛俊逸忽然道,语气冷峻,“或者,他的身份被别人顶替了?”
两人对视一眼,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与警觉。
他们终于意识到,这场牵涉朝堂与江湖的大局,远比想象中更深、更险!
翌日清晨,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厅堂,陈管家端来热腾腾的早膳,却见两人神色凝重,不禁迟疑地问:“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?”
牛俊逸还未开口,麴云凰却缓缓开口:“父亲当年可能还留有未被销毁的密档……如果能找到,或许能彻底扳倒那位‘贵人’。”
话音刚落,门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王捕头气喘吁吁冲进门来,脸色苍白如纸,手中攥着一封密函:“两位……我们在城东一处别院,找到了一个藏匿多年的木箱,里面……全是密令和银票,签发者……是太子府!”
此言一出,满室俱寂。
牛俊逸与麴云凰同时站起,脸色骤变。
太子府?!
那不是当今圣上的长子,未来皇位继承人?
他们本以为幕后黑手只是某个权臣或宦官,如今却牵出了最不该牵扯进来的那个人!
“这些密令的内容,涉及北境军粮调度、边关兵力布署,还有几份……是关于朝中异己的清除计划。”王捕头声音发颤,“最可怕的是,其中一份命令明确提及‘剿灭麴氏余党’,签署日期正是当年抄斩麴家之后第三日。”
麴云凰只觉胸口一阵窒息般的痛楚,她双拳紧握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原来,连最后一点余脉都不肯放过……
牛俊逸则迅速冷静下来,低声道:“这件事不能贸然上报,一旦处理不当,就是动摇国本。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。”
他看向麴云凰,眼中闪烁着锋利而坚定的光芒:“我们必须找到更多证据,证明太子与张大人等人勾结,才能真正揭露这一切。”
麴云凰点头,眼神凌厉如刀:“既然他已经出手,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。”
晨光微照,厅中二人目光交汇,仿佛已达成某种默契。
复仇之火,再度燃烧。
这一战,不只是为了洗清家族冤屈,更是为了揭开隐藏在权力背后的滔天阴谋!
而真正的龙争虎斗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