笼中密密麻麻的花脚毒蚊正疯狂撞击纱网。
这些来自南疆瘴疠之地的孽物,口器比寻常蚊虫长三倍,叮人时会注入麻痹神经的毒素。
郑继敏抚着笼壁冷笑:\"知道为何叫蚊刑?它们会先从最嫩的皮肉下口。\"
番子们粗暴扯去林正卫的衣物,将他赤身推进木笼。
铁锁扣响的刹那,毒蚊如黑云压下。
最先攻击的是他脚踝内侧,那里的皮肤薄得能看见血管。
林正卫浑身绷紧,强忍着颤抖,却见郑继敏隔着纱网递来面铜镜:
\"好好看着,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活春宫。\"
镜中,无数黑点在苍白皮肤上炸开。
毒蚊口器刺入时,林正卫脖颈青筋暴起,指甲深深抠进掌心。
起初只是针尖般的刺痛,片刻后毒素蔓延。
伤口泛起诡异的紫红,奇痒如同万千钢针在皮肉间搅动。
他开始无意识地扭动身躯,纱网被撞得哗哗作响,却换来更多毒蚊扑咬。
\"痒吗?\"曹正淳的声音混着蚊鸣传来,\"抓一下,就加刑半个时辰。\"
林正卫咬破舌尖,腥甜的血味暂时压制住痒意。
可随着毒蚊不断注入毒素,他的意识开始模糊。
指甲在掌心剜出深可见骨的血痕,却仍死死攥着拳头。
子夜时分,林正卫的皮肤上已布满铜钱大的红肿硬块,有的地方甚至开始溃烂。
他终于发出压抑许久的嘶吼,在毒蚊的嗡鸣声中显得格外凄厉。
郑继敏凑近纱网,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模样,慢条斯理道:
\"林舵主的白莲圣教,能比得过这蚀骨之痒?\"
……
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地牢时,林正卫的瞳孔已失去焦距。
番子打开笼门,他如同断线木偶般瘫倒,溃烂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爬满吸饱血的毒蚊。
郑继敏用绣春刀挑起他一缕头发,刀尖滴落的血珠惊飞几只毒蚊:
\"说吧,总坛在哪儿?\"
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,林正卫颤抖着吐出几个字。
曹正淳狂喜地凑近,却见他嘴角勾起一抹笑,用尽最后力气骂道:\"阉狗\"
话音未落,郑继敏手中的绣春刀狠狠刺入他心口。
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,木笼里的毒蚊再度疯狂躁动。
将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,彻底淹没在猩红与嗡鸣之中。
林正卫的瞳孔在晨光中逐渐涣散,嘴角溢出的血泡混着碎肉,却在最后一刻突然咧嘴狞笑。
曹正淳刚要发作,就见他喉结剧烈滚动,从齿缝间挤出几个模糊音节:\"扬扬州瘦西湖\"
话音未落,头便重重垂下,脖颈上密密麻麻的毒蚊血囊随着尸体晃动,折射出诡异的紫芒。
郑继敏用刀尖挑起死者眼皮,确认人已断气后,绣春刀狠狠劈在木笼上。
纱网轰然裂开,数千毒蚊嗡鸣着冲向地牢顶部,惊得值守番子抱头鼠窜。
\"把尸体挂在城门口示众!\"
他踹开满地血污的刑具,蟒袍下摆扫过林正卫溃烂的后背:
\"立刻传八百里加急,命扬州千户所封锁全城!\"
……
三日后,扬州城笼罩在肃杀之中。
漕运码头商船停运,青石板路上满是东厂番子的皂靴踏碎积水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