铅弹穿透皮甲的闷响混着惨叫撕破夜空!
“结雁形阵!”
傅应嘉的吼声压过战场喧嚣!
骑兵们如臂使指,马蹄翻飞间组成凌厉攻势!
虎蹲炮的轰鸣震得大地颤抖,被火药气熏黑的弹丸在瓦剌阵中炸开血花!
前排瓦剌骑兵刚举起弯刀,便被火枪打成筛子!
尸体尚未坠地,便被后续涌来的战马踏成肉泥!
阿歹的瞳孔剧烈收缩,看着明军骑兵如潮水般漫过防线!
他的精锐骑兵在火器与铁骑的绞杀下成片倒下。
曾经引以为傲的弯刀,此刻竟抵不过明军的火枪与长枪!
当傅应嘉的长枪挑飞最后一名亲卫时,这位瓦剌太师终于明白——这片草原,再无瓦剌立足之地!
……
宣政殿内,鎏金蟠龙柱在烛火中吞吐着光影。
朱厚熜斜倚在九龙沉香榻上,指尖摩挲着青玉扳指,目光扫过阶下群臣。
东厂番子单膝跪地,蟒纹曳撒沾满风尘:
“启禀陛下,王崇古将军率五万铁骑踏平瓦剌王庭,诸部老幼……”
“好!”
朱厚熜突然抬手击案,鎏金香炉震得青烟乱颤。
满殿文武皆是一凛,有人偷偷攥紧笏板——圣上口谕里“斩草除根”四字,竟真化作了草原上的血色风暴。
有人想起数月前建州女真举族覆灭的惨状,喉间不由得发紧。
就在这时,班列中忽有五品官员吕忠波踉跄出列,青衫已被冷汗浸透:
“陛下!天道有好生之德,瓦剌既败,当……”
“聒噪!”朱厚熜猛然起身,玄靴重重碾过蟠龙阶。
他抓起案上奏折狠狠掷下,黄纸在空中划出锐利弧线:
“当年土木堡三十万冤魂,可曾听过‘好生之德’?”
话音未落,早有锦衣卫如狼似虎扑上,将那官员按倒在地。
廷杖声沉闷地响起!
二十杖毕,青石板上已蜿蜒出暗红血痕。
朱厚熜望着瘫软如泥的官员,冷笑一声:
“抬到丹墀下,让诸位爱卿好好看看。”
锦衣卫拖着人血淋漓的躯体穿过群臣,有老臣别过脸去,年轻官员却脸色煞白。
朱厚熜缓步走下玉阶,声音冷得能结霜:
“太祖诛胡惟庸,太宗灭方孝孺十族,难道不知仁义?”
“不过是让天下明白——敢阻朕革新者,便是这般下场!”
殿外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。
朱厚熜望着阶下瑟瑟发抖的百官。
想起前世那个嘉靖被清流掣肘的困局。
又想起万历以“无为”对抗文官集团的无奈。
朱厚熜朗声道:“朕非守成之君,尔等若再妄议军政,族!”
宣政殿的死寂中,吕忠波的呻吟渐弱,混着雨水在金砖缝隙里蜿蜒。
原本隐在朝班中的清流们喉结滚动,攥着谏言奏章的手沁出冷汗。
户部主事林立平已迈出去的脚悬在半空,最终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。
方才还酝酿着的\"尧舜之治孔孟之道\"的谏言,此刻化作齿间打颤的寒噤。
朱厚熜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袖口的金线龙纹,忽然开口:
\"有宁夏前线的战报吗?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