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哀家真的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一人是东陵储君,一人是嫡公主,一人则是朝廷股肱,竟然合起伙来做出这等下作行径!”
“个人恩怨与私欲比天都大,国家大事却犹如儿戏,皇帝啊皇帝,东陵江山莫非要葬送了……”
太子和秦丰业还想辩解,太后的命令却抢先一步:“皇帝,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向你说明,接下来要怎么做,你来决定吧!”
元贞帝没有立即开口,他阴沉着脸,垂着眼眸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眼看气氛僵持,殿内寂静得可怕,韦贵妃主动开口:
“事关重大,陛下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裁决,臣妾在这里也只会碍手碍脚,请恕臣妾先告退。”
说完,韦贵妃便退下了。
其实看好戏谁不喜欢?
只是她知晓,尽管太后娘娘把事情说得一清二楚,但陛下怕是还没有歇了灭了白府的心思。
只有太后,才能陛下推一把。
很多话当着众多人的面不能说,那么只能给陛下和太后腾出空间,才能方便不太后操作。
就在她前脚刚退下,太后也随之屏退了众人:“除了皇帝以外,你们都去外边候着!”
刘昱和秦丰业对视一眼,皆看到对方眼底的担忧。
然而事已至此,他们根本无法违逆,只得乖乖退下。
令宜公主则毫无尊严,被两位公公拖了出去。
“母后,您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?!”
屋内只有母子二人,元贞帝不再掩饰内心的不满。
“皇帝!”岂料太后的声音更加严厉,“你这个皇帝还想不想做了?!”
元贞帝难以置信:“母后,令宜是朕的女儿,朕也是人,是一名父亲,难道就因为朕偏帮自己的女儿,您就要废了朕吗?”
太后被元贞帝气得哑口无言。
什么牛头不对马嘴?!
缓了半响,她声色俱厉:“眼下的情况,是哀家要废了你么?!”
太后向来和颜悦色,不管什么话都是轻声细语地说。
皇帝鲜少见到她这般恼怒,一时间不敢再多说。
太后又缓了许久,这才耐着性子开口:“白明微不在京中,你知道么?”
元贞帝尚未从震惊中缓过来,他怔怔回应:“朕知晓。”
太后一字一句:“既是知晓,你还想着把白府一锅端了?只怕你前脚刚围了白府,白明微后脚就领着北疆兵马直接打到你面前,逼着你退位!”
“霍家世代忠良不假,可凉城关隘也只有仅仅五万人马,白明微领着几千人就敢北上御敌,你认为霍世勋能挡得住她么?”
“这些后果你是半点不计,被太子和秦丰业进了几句谗言,你就认为自己可以杀光白府之人了是吧?”
“即便是你真能以令宜和白琇莹的事情为切入点,给白府栽上罪名后杀光白府的人。”
“但你怎么也就不想想,令宜做事破绽百出,事情又发生在陆府。焉知那平西大将军不会感到兔死狐悲,西疆也不守了,举家就投奔西楚去?”
“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,只要白明微手中还握着兵权,这白府你就啃不动!即便是你搜罗出白府谋逆不臣的罪名,你也灭不了白府!”
“倘若你还想做你的九五之尊,就不要轻信谗言,兔子急了还咬人,那白明微可不是兔子,她要真反了,你也无可奈何!”
“更何况北燕还在虎视眈眈,眼下你也必须依赖白明微帮你守北疆!孰轻孰重,掂量掂量!”
太后劈头盖脸一顿数落,可元贞帝却说不出半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