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明微淡淡一瞥,钱姓官员立即噤若寒蝉,不敢言语。
受命注视那名男子的护卫单膝跪下,描述了事发经过:
“大将军,适才秦大人来巡视施粥情况,路过这名男子时,撞翻了男子的碗。”
“男子想要捡起,却被秦大人一脚踢飞,甚至还揪着这名男子的衣襟,对男子言语侮辱。”
“可紧接着,他就痛苦地倒地抽搐,口吐黑血!属下等一看便知中毒,当即就把秦大人送去给大夫诊治。”
“而属下则留下来,看守这名男子。紧接着,钱大人便来了,想要杀了男子,为秦大人讨公道。”
白明微当然知晓,事实不像护卫说的那么简单。
然而她没有点破,而是看向那些一度义愤填膺的流民:
“你们还有什么补充么?倘若这名护卫说的有遗漏,请你们如实补充,本将军一定会依法处理。”
众人你看我,我看你。
面面相觑。
可是谁也没有站出来补充。
“事实就是如此,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。”
“对,就是这样。”
“我们都看见了,和他说的一样。”
“……”
白明微闻言点点头,随后看向钱姓官员:“东陵律法,官员无故对百姓进行殴打、辱骂等欺压行为,应当如何处理?”
钱姓官员冥思苦想,许久才磕磕绊绊地回答:“按情节严重程度,罚俸,杖、杖责……”
自始至终都在观望的白瑜,朗声补充:“视情节严重程度,罚俸五个月至一年不等,杖责十棍!”
白明微又问:“官员诬陷平民犯罪者,如何处罚?”
钱姓官员重重一颤。
白瑜再度朗声开口:“视情节的严重程度,罚俸一个月至一年,杖十棍!”
白明微还问:“百姓伤及官员者,当如何处置?”
白瑜高声回应:“视情节严重程度,杖二十至五十棍不等!”
白明微点头,随后掷地金声:“刚刚白大人念的,是东陵先祖一字字写进律例中的条文!”
“它们属于国法,约束每一个东陵人!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!它不分尊卑贵贱,对所有东陵人一视同仁!”
“适才钱大人问赈灾官员的命是不是命,本将军现在可以认真地回答,国法保护每一个东陵人!”
“在国法面前,每一个灾民的命,也都是命!倘若有人危及到灾民的安全与性命,那他必定受国法的制裁!”
顿了顿,白明微继续道:
“说简单点,那就是不论谁犯错,本将军都会依国法办理!在本将军这里,官员不可仗势欺人,百姓不可以为自己是弱者,就能肆意妄为,伤害他人!一经发现,决不轻饶!”
“当然,律法之外不外乎人情,本将军念在大家受了诸多苦楚,会对大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行为法外开恩,倘若发生作奸犯科、伤人性命之事,必定严惩!”
最后,白明微向大家总结:
“今日之事,本将军在这里给大家一个交代和说法。秦大人侮辱百姓在先,罚俸一年,杖十棍!”
“钱大人在没有弄清事实的情况下,意气用事,险些伤及百姓性命!罚俸一年,杖十棍!”
“秦大人的棍刑,待他伤势有所好转,由衙役执行!钱大人的棍刑,立即执行!”
话音落下,白明微的护卫便已将钱大人双臂架住,按在地上。
这时,另一名护卫提着刑棍走过来,毫不犹豫地抽打在钱姓官员臀部。
一下。
两下。
三下……
“啊——!”
现场响起钱姓官员惨烈的叫声。
流民看着钱姓官员臀部渗出血,逐渐血肉模糊,一双双眼睛,满是炙/热的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