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城官兵各个带伤,却还是坚守在岗位上。
城里城外,围满了好事的百姓,以及需要进出玉京的人。
一个西楚摄政王,不仅揍了这所有守城官兵的脸,更是断了城里城外的往来通行。
随着令宜公主的仪仗越来越近,百姓被驱开,而守城官立即前来跪迎:“拜见公主殿下。”
令宜公主施施然从鸾驾上下来,缓缓走在跪了一地的人中间。
走向城门口。
白明微跟上来,她淡淡地扫了一眼,随行的宫人立即提醒:
“镇北大将军,不要逾越了您的本分,公主身边,您不能跟随,这是很失礼的表现。”
白明微唇角挑起:“这位姑姑说话好生搞笑,本将军除了个从三品的职位,还有皇一品郡主的爵位。”
“若是姑姑没有昏了头,莫说这么些距离,便是我走在殿下身侧稍后一点,也没有你说嘴的份。”
明摆着就是狗仗人势,仗着令宜公主的嫡公主身份,在这里踩她。
鉴于令宜公主是皇后所生,与刘昱一母同胞,身上有秦家人的血。
白明微可不觉得,这狗奴才敢这样,与令宜公主没有半分关系。
她自然不会给这些奴才脸面,免得随便个人,都觉得自己能踩到她头上。
那名宫人被白明微有理有据的话怼得哑口无言,脸涨成猪肝色,通红的。
她求助地看向令宜公主,可令宜公主却视若无睹。
很显然这位公主是个聪明人,她可以放任自己的狗去咬白明微,但自己不会亲自张口,否则她也像狗。
狗因为乱咬人被打了,这叫不占理。
在这种场合与打狗的人理论,有失/身份,所以她很聪明的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那名宫人只好咽下这份委屈,却是不敢再与白明微硬碰。
城门大开,门外坐着一个人。
那人黑衣墨发,坐在精致的藤椅上。
身旁置有小几,小几上摆着茶水。
一把大伞遮住了即将上中天的毒辣阳光。
男子眼覆黑绸,悠闲地坐着,手中握着一只精致的茶盏,不时慢条斯理地呷一口。
这是白明微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风轻尘。
当风轻尘褪去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,那种风光霁月的干净澄澈,以及举手投足间的温柔,仿佛烟消云散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冰冷的气质。
那是把所有拒之门外的冰冷,也是睥睨天下、没有什么东西可入他的眼的威严。
就像是,位于苍穹之顶,那一轮高高在上,却冰冷孤寂的明月。
更像是,万丈深渊之底,一颗明亮稀有,却置身黑暗的明珠。
“令宜公主殿下驾到。”
听到声音,他放下茶盏,两手交叠于身前,身子向后一倚,面朝城门的方向。
令宜公主远远地就看到这个男人。
那清冷邪佞的气质,令她不由得多看几眼。
然而她始终端着一国公主的架子,自是不会在这种小事之上失礼。
于是她缓缓走过去,对着此时已是萧重渊的风轻尘,盈盈福身:“东陵令宜公主,替东陵陛下前来迎接西楚摄政王。”
如此动听的声音,就像黄莺初啭。
便是不远处的守城铁血男儿听了,全身骨头都能酥化。
萧重渊没有立即回应,而是亲自倒了杯茶水,举起递向令宜公主。
“公主顶着烈日而来,怕是渴了吧?”
众目睽睽之下,令宜公主要是不接,显得无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