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那般,不仅惹得皇后娘娘不安,朝臣也会随之不安,储位不稳则江山不稳。”
“所以臣妾只能放任好好的儿子,养成一事无成的纨绔。臣妾这份心,谁都可以不理解,但是臣妾希望陛下是体谅的,哪怕只是一点点,也足够了。”
事实上,韦贵妃从未与元贞帝这般开诚布公,把所有的话摆在明面上来说。
所以此时他听完这番话,更是感念韦贵妃这些年的隐忍与不易。
一个正常的男人,谁又能拒绝得了美人。
更何况是百依百顺,又分外善解人意的美人。
见韦贵妃露出这般神色,元贞帝心疼得不行。
当即就把韦贵妃搂在怀里,恨不得把心都剖出来递过去:“爱妃的心意,朕自然知晓。”
“正是感念爱妃的明事理,所以这些年,朕待爱妃也不薄呀!你瞅瞅这三宫六院,谁能比得过爱妃?”
“便是皇后,也要避爱妃的锋芒;是朕方才说错话了,爱妃莫要恼,朕给爱妃赔不是。”
笑意重回韦贵妃的脸上,她纤细的双臂攀着元贞帝的脖颈,柔软的身子缓缓贴过去。
就在元贞帝眼眸即将化成水时,她若有意无意地说出了目的:“陛下,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,陛下雄韬大略,德比三皇功盖五帝,尧儿是您的儿子,哪里会差到哪里去。”
“这些年他就算再胡闹,也没有做出什么有失分寸的事情,但自从沾染上白家的人之后,行事便开始有所偏颇。”
“臣妾想着,定是这白家的人手段低劣下作,所以才暂时迷惑了尧儿,令他两次三番,行差踏错。”
一番话,哄得元贞帝心里熨帖无比。
他搂着温香软玉,美滋滋地接受恭维。
等到回过味来,他挑起眉头:“两次三番?莫非还有其他事不成?”
韦贵妃松开元贞帝,面上又噙满哀愁:“陛下,都怪臣妾没有教好尧儿……”
元贞帝正来了兴致,骤失怀中的温柔,他怅然若失。
但见韦贵妃话中有话,他微微皱起眉头:“有事你就直说,别吞吞吐吐的。”
韦贵妃拿捏准了时机,缓缓开口:“今儿尧儿去了趟韦家,把韦家珍藏的弓要走了,转身就送给了白家的六姑娘。”
元贞帝面上的神色悄然隐没,露出一抹寒凉到极致的表情:“你的意思是小九看上了白家的六姑娘?”
韦贵妃垂下眼睑:“陛下,尧儿的性子您是了解的,对什么事情都是三分热度。”
“但上次他替白明微求情,今日又把韦家的弓亲自捧到白府,做到如此地步,只怕是动了真心。”
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儿女的亲事理应由父母做主,尧儿这般自作主张,都怪臣妾教子无方。”
说到这里,韦贵妃偷偷看了一眼元贞帝。
见元贞帝不像是立即暴起的样子,她继续说着:“臣妾听说,白家的姑娘才貌双全,也不怪尧儿动了心。”
话音落下,韦贵妃并未再开口。
有些话点到为止。
而在这深宫之中,想要给人上眼药,未必要大动干戈。
有时候捡着好话来说,效果可见一斑。
果真,元贞帝脸上霎时蕴了怒意:“这白家的人,真没一个好东西!朕的儿子也敢肖想!”
经韦贵妃这么一说,元贞帝霎时觉得,不是儿子想要拉拢白府,而是白府的人,想要利用自己的儿子。
错都在白家的姑娘,要不是她们使了手段,怎会把儿子迷成这个样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