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轻尘又道:“别担心,零已经给赵襄用了药,他没什么力气,伤害不到你小姑姑。”
“但是他并不会发觉,反而会觉得自己很勇猛。而且零亲自照看着,不会出意外的。”
白明微点头:“好,我们一起在这里等着,等待小姑姑和策荣的涅槃蜕变。”
这时。
白晨霜提着一只灯笼,独自进入了关押赵襄的院子。
此时已是入夜时分,天空黑沉沉的,那轮皎洁的月亮,不知何时躲到了云后。
微弱的灯光,照得葱笼的树影,就像是一只只蛰伏在地的巨兽。
她的手将灯笼攥得紧紧的。
青筋毕露,骨节发白。
可见,她十分紧张惊惧。
那是一种因长期遭受虐/待而产生的,很难在短时间消除的恐惧。
仿佛刻进骨子里,最后成为了本能。
但她还是咬咬牙,顶着煞白的脸色,走向了那间于她而言恐怖阴森的屋子。
“知啦——”
白晨霜推开屋子的门,一道灯光霎时投进去。
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照在脸上,里面的赵襄如惊弓之鸟,下意识往角落躲。
可紧接着,这个欺软怕硬的草包,在看清白晨霜的面容后,他不但不再害怕,反而露出一抹狠厉。
但见他缓缓站起身,如同往昔一般,态度嚣张:“你来做什么?来看笑话来了?”
这话虽然带着试探的意味。
然而却趾高气昂,仿佛白晨霜天生就该匍匐在他面前,去给他舔靴子。
白晨霜下意识后退,那是一种本能的,发自内心的恐惧。
身体不由自主要逃离,理智却把她留在了原地。
但想到白明微的叮嘱,她当即变了表情,小心翼翼讨好:“我……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赵襄虽蠢,但脑子里还是有些东西。
见白晨霜这副神色,他马上就猜出了什么。
于是他更得意了,那被关得不成人形的身子,一点点逼近白晨霜。
一如往昔,他不给眼前这个女人留任何余地。
他习惯性地扬起手,但这巴掌迟迟没有落下。
因为他在观察,这院落中是否有护卫。
于是,他捡起一旁的椅子,猛然“砸”在地上。
见没有护卫冲/进来,他当即就露出一丝狞笑:“你白府作恶多端,被天收了吧?”
白晨霜当即“砰”的跪在赵襄面前,揪着赵襄的衣摆,苦苦哀求:“一日夫妻百日恩,我求你……”
尽管赵襄已经狼狈成这副模样,但却不耽误他对曾经的妻子面露凶光。
好像他在别人那里受的苦越多,遭的难越多,他在这弱势的女人面前,就愈加英勇。
一时之间,他身上的伤也不痛了。
满满的愤怒,仿佛找到了发/泄的对象。
就这样从他看向白晨霜的眼眸之中,喷涌而出。
那吃人的目光,那愤怒邪恶的表情。
比以往更甚。
他弯腰,捏住白晨霜的下巴:“求我?求我什么?”
白晨霜不由得浑身发抖,这是多年来,一直挥之不去的梦魇。
但母亲这个身份,仿佛是一切勇气的来源。
她以往能为孩子容忍,此时也能为孩子坚强。
对孩子的爱,叫她战胜了恐惧。
她没有因此被吓破胆,而是故意露出更为惊恐的神色。
露出以往那样,只能绝望哀求的模样。
于是她抱住赵襄的腿,眼睛一眨,声泪俱下:“明微在朝堂上犯了错,被陛下下狱问罪,七郎也被连累,现在身陷囹圄。”
“父亲虽有丞相之职,却早已没了实权,白府倾塌只是一夕之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