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白明微十分认真地看向公孙先生:“所以把策荣教导成与传义和玉衡一样优秀的人,却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。”
“我想请先生一同收下策荣,因材施教,让传义与玉衡保持着他们的进度,也令策荣掌握他可以习得的知识。”
公孙先生闻言一怔,却是忽然笑了起来:“说到底,还是丫头心胸开阔,目光长远。”
白惟墉亦然赞成:“终究是我们俩思维局限,想着教书育人,必要将其雕琢成器,让其在学业上有一番成就和作为。”
“却忽略了,这个世道,可不止读书这一条出路。于传义和玉衡而言,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资质,所以可期望其在读书方面有所成。”
“于策荣而言,他是一般的聪明人,我们何必要求那么高?他自有他可以到达的高度。”
公孙先生点头:“如今我豁然开朗,醍醐灌顶,现在想想,把策荣一同收下未尝不可,三人资质参差,这也是给我的,一个很好的挑战。”
事实上。
但凡有所成的人,都有几分傲气。
公孙先生少年扬名,所著文章可轰动天下。
他是四国中最年轻的大儒,学识丰富,有着经天纬地之才。
他有他骄傲的资本。
传义他很满意,策荣他也很满意,所以收这两人为弟子,他心甘情愿。
策荣的资质,他根本看不上,所以不想收策荣为徒,也是因为他对这样资质的孩子没兴趣。
但白明微的话,却打动了他。
同窗之谊,互相扶持。
若那白策荣真是学武的料,此时培养他与传义和玉衡之间的同窗之谊,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。
届时一文一武,一左一右,他们就是传义的左膀右臂。
思及此处,公孙先生笑意更深了。
两人继续下着棋,不时发出笑声,可见与知己度过光阴,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。
一盘棋下完,公孙先生输了一子,他将棋子扔下:“今日不下了,下不过白兄。”
白惟墉一语中的:“贤弟有心事。”
公孙先生端起白明微沏好的茶,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,最后放下茶杯,倾身靠在石桌上,望着院子里的三个孩子。
他说:“白兄啊,我们就是吃了不会武的亏,虽然君子六艺,我们的骑射也算不错,而且也会舞得两套好剑法。”
“但丢了弓,没了剑,我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。然而在这样的世道,会打架很重要。”
说到这里,他意味深长:“所以,这三个孩子的武功应当要重视,他们现在还小,可塑性强,正是学武的好时机。”
白惟墉连连点头:“这事我早就想过了,然而这师父的人选,却叫我有些为难。”
“明微朝事千头万绪,十万将士的军务还会定期送到她的案头,不能让她百上加斤。”
“小七又是个半吊子,自己都没学明白,自然不能教三个孩子;小七媳妇是行,但不是最佳人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