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明微把手伸过去,像男人那样,与白瑜两手握拳,互碰一下肩膀:
“我不确定有生之年是否能看到天下河清海晏,百姓过上安居乐业与丰衣足食的日子,但我们必定勤勉,无愧于这身朝服。”
“外族妄想践踏这片山河,我必驱之;奸佞意图搅乱朝纲,我必除之;权贵欲要欺压百姓,我必革之。”
说到这里,白明微松开了白瑜的手:“属于我们的新征程,开始了呢!”
白瑜告诉她:“有七哥在,明微不再是一个人。”
白明微没有言语。
朝堂那个地方,风起云涌,危机四伏。
宦海注定沉沉浮浮。
但她知道今后不论是风雨还是危机,再艰难险阻的路,也有七哥与她兄妹同心。
他们会护住这个家,令这个家刀枪不入。
他们会践行父叔兄长的遗愿,继续父叔兄长的抱负。
只要还活着,希望就生生不息。
道阻且长,溯游从之。
正阳门口,早已停放着许多轿子。
官员陆陆续续从轿子上下来,鱼贯进入宫门参加朝会。
白明微与白瑜刚下轿子,便迎上秦丰业。
霎时间,一道冰冷的目光射过来。
白明微与白瑜不以为意,同时拱手:“太师大人,早。”
秦丰业死死地凝着这对兄妹,看着他们意气风发的模样,便想起因为白明微而死去的长子长孙。
还有,那些所受到的屈/辱。
秦丰业一时恨得咬牙切齿,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。
目眦欲裂的模样,仿佛随时都会过来咬上一口的疯狗。
面对他冰冷盛怒的模样,白瑜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:“太师大人,以后我们便是同僚了,还请您多多指教。”
“指教?哼!”秦丰业冷哼一声,“小儿狂妄,别得意得太早!”
这时,太傅宋成章的声音响在身侧:
“太师大人火气这么大,喝点菊/花茶去去火,一大清早的为难年轻人,传出去惹人笑话。”
秦丰业没有理会宋成章,目光冰冷地望着面前的白瑜。
他竟露出,每一次见到白惟墉时的神情。
忌惮,嫌恶,憎恨以及隐隐约约的嫉妒。
但他的态度却是高高在上,话语冰冷邪佞:“小子,不成器的人才会贪图一点蝇头小利。”
“区区一个从四品参事便让你得意忘形了?你的目光也就这样了,将来的路还长,本官会好好教你怎么做人。”
白瑜笑容满面:“太师大人所言甚是,正因为以后的路还很长,所以下官希望太师大人,一路走好。”
秦丰业凝着白瑜,眼底怒涛翻滚,半响才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:“小小竖子,不自量力。”
白瑜波澜不惊。
宋成章嗤笑出声:“看来太师大人的气量也就这样了。”
秦丰业冷哼一声:“老光棍!”
说完,他气冲冲地甩袖离去。
太傅宋成章端详了白明微与白瑜一眼,随后轻轻颔首,便自顾自地走了进去,并未与二人有任何交流。
白明微始终静静旁观。
她当然知道七哥并没有因为踩了秦丰业一脚而沾沾自喜,这只不过是七哥别具一格的打招呼方式罢了。
至于太傅宋成章,白明微也很清楚。
他是太后的亲信,领着清贵的职位,其实没有任何实权。
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给秦丰业添堵。
这样的角色,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,但振臂高呼时,总能有人响应,是个能影响朝中局势的人。
也是个继祖父之后,唯一敢与秦丰业争锋相对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