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如此,他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。
一身才学,如若能为八万烈士尽一份力,也是他的荣幸。
白明微再度拜下:“先生大恩,明微谨记于心。”
公孙先生笑得和蔼:“举手之劳,不必挂齿。”
卫骁问:“这是准备用舆论来打赢这一场仗么?”
公孙先生笑意更深了:“不是,舆论只是煽风点火,真正决定输赢的筹码,在丫头的十万兵权之上。实力,才是赢得这场仗的关键。”
白明微附和:“李贤昭罪孽深重,我便是要皇帝必须判了他!要是皇帝在乎舆论,直接就严肃处理,那我只管在一旁看着。”
“要是皇帝鬼迷心窍,不肯给我父叔兄长和八万将士一个公道,我就要他打掉牙齿和血吞!”
至此,关于应对接下来即将会遇到的问题所该做的重要准备,算是齐全了。
至于一些细节,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全部安排妥当,需要时间来细化,所以此次的议事,就此结束。
送走二人,白明微准备去看看风轻尘。
守将府的院子,有一座后山。
山并不算大,地势也十分平缓,适合踏青赏景。
白瑜骑着饮岚,让小传义骑着步景,叔侄俩一起来到后山。
说来也奇怪,饮岚性子烈,以往只有白明微与风轻尘能近身,它却很喜欢白瑜,在白瑜面前温顺得像一只猫儿。
白瑜骑着它在后山绕了一圈,惊得向来老成的小传义忍不住喊:“七叔,你停下,你身上有伤!”
白瑜勒住缰绳,高头大马扬起蹄子,嘶鸣响彻山野。
他从马上下来,拍拍饮岚的臀部,让这两匹白马自己去吃草,他则坐到小传义身边:“为了不让传义担心,七叔不会随便折腾。”
小传义觉得七叔话中有话,但他也百思不得其解:“七叔停下,是怕传义担心么?”
白瑜颔首:“是,因为怕传义担心,所以七叔会爱惜自己的身体。身为男子汉大丈夫,做事不能随心所欲,一意孤行。”
“不管是对家人,还是对朋友也好,身为一个男子汉,我们要懂得顾及他们的感受。”
“但是传义,我们所有的顾虑,都应该是为了身边的人才有,你考虑事情,做事情的时候,思虑周全并没有错,但迟疑不定的话,就是婆婆妈妈优柔寡断了。”
小传义一张小脸皱起:“七叔觉得传义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吗?”
白瑜打了一下嘴巴。
他觉得这孩子有些阴柔,他想教一教传义何为男儿的阳刚之气。
然而他也没当过爹,以前也是被兄长训的那个,这也是他第一次教导别人,一下子就用错了劲。
意识到自己的问题,白瑜慢慢解释:“七叔不是那个意思,七叔是想告诉你,男孩子应当有魄力。”
小传义一张小脸皱得更紧:“可是传义才四岁呀,哪里来的魄力?”
白瑜一怔。
他被问住了。
这一刻他多想大哥附体,教一教他怎么以一个“父亲”的角度,去和孩子谈这个话题。
但他脑子也转得飞快,他拍了拍身边翠绿的草地:“坐过来,七叔给你讲个故事。”
小传义依言坐了下去。
与白瑜的散漫截然不同,就算在这本该放松的地方,他的小身板也绷得紧紧的,正襟危坐。
关于这点,白瑜没有说什么。
他向后一躺,枕着自己的手臂看向天空。
蓝天白云,灿烂的春光从嫩叶的缝隙里漏下来,呈现一种极为好看的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