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国属不同,他们随时会面临兵刃相接的情况,从出生开始,就注定为敌。”
风轻尘轻轻抚着小白貂的背,忽然抬起头:“先生,如果在你面前的人是萧重渊,那条边境线便有约束力,但在你面前的人是风轻尘,是小姑娘的军事,只受小姑娘的限/。制,与国属无关。”
“年轻,感情用事,受不了。”公孙先生有些唏嘘,也有些佩服,最后他意味深长地道,“老夫希望你能把这份大爱无疆坚持下去。”
风轻尘颔首:“我会的。”
公孙先生见他如此明确表态,便也没有再说什么,袖子一甩背着手走了。
小白貂把脑袋搁在风轻尘的手上,不时偏头蹭着。
风轻尘用手指弹了一下它粉粉的小肚皮:“你问我为什么让六姑娘去找刘尧?因为六姑娘是改变刘尧的主要因素,你不是人,你不懂。”
小白貂一口咬在风轻尘的手指上:你才不是人,你和貂都不是人!
风轻尘继续拿起梳子,为它梳理毛发。
两日后。
锦城。
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,夹杂在寒风中为凛冬添了几分冷意,随着夜幕缓缓落下,雨渐渐歇止,但天色依旧阴霾。
整个锦城笼罩在朦胧的暮霭之中,打着灯笼的船坊,在重重浓蔼中散发着淡而浊的微光。
白明微坐在一艘毫不起眼的乌篷船上,船头风灯飘摇,照在她明丽的面庞之上,熠熠生辉。
就在前方不远处,有一艘华丽的画舫。
五彩的灯笼高高挂起,耀目的光映在水面,泛着五彩斑斓的颜色。
阵阵丝竹声传来,纱窗上映着舞姬曼妙的身姿。
隔着老远,也知晓这画舫之中,是一处膏梁地温柔乡。
白明微静静地看着画舫,露出一抹微笑。
那抹清清凌凌的笑意,裹霜含玉,若不是她闲适地坐着,真有人会觉得,下一刻她就会送画舫中纸醉金迷的人上路。
事实上,她的确也有这样的准备。
一来,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,所以她必须快刀斩乱麻,尽快找到种子,才不至于夜长梦多。
二来,她也想顺势毁去薛家这个秦丰业用来敛财的口袋,这样才能保证秦丰业在一定的时间,不会把手再伸到边城。
两个念头一合计,她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——利用摧毁薛家这件事,让薛家主动把暗舱的位置暴露出来。
所以,在这个计划中,她找了一个帮手。
这个计划分成好几步。
而计划的第一步,就是把断头酒端到薛家手上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
白明微侧眸,轻轻问了一句。
“准备好了。”
一道美妙的声音传来,那声音带着些脆,又带着些媚,听得人骨头都酥了。
寒风把灯笼吹过来,女子的面容骤然变得清晰。
弯弯的秀眉,大大的眼睛。
笑起来就算不颠倒众生,也有几分千娇百媚。
白明微见她这样,眉头轻轻蹙了蹙:“记住你的身份,你是一个命运凄苦的农家少女。”
“你这对付恩客的笑容不要出现,这样的笑容那薛晋见得多了,一眼就能识破你的身份。”
“要把良家少女那种懵懂与纯真,战战兢兢如履薄冰,却因命运所迫不得不屈服的感觉表达出来。”
“莺莺明白。”
女子抬手扶了一下鬓边的木钗,只是抬手的刹那,她面上的表情已经变了。
俏丽的面庞,干净的眼眸。
以及那一丝不食人间烟火,不知世道险恶的气质,将一个纯真的农家少女演绎得淋漓尽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