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少夫人,您可得搞清楚,白晨霜她是自己跌倒的,满府上下都可以作证,别到时候把这罪过赖到我们赵家头上。”
都说男的低娶,女的高嫁。
这赵家的家主,也只不过是个四品京官。
这样的门第,与当时的白家有着天壤之别。
这小姑姑虽然是祖父的唯一庶出子女,但上有父亲姨娘疼爱,下有几位兄长呵护,怎么也轮不到赵襄这种人占便宜。
然而赵襄与小姑姑成亲时沈氏尚未嫁入白家,只是她在婶婶们闲谈时得知,这门亲事却是姨奶奶林氏做主的。
姨奶奶林氏一直安分守己,谨小慎微,沈氏是知道的。
虽然具体原因也不清楚,但给小姑姑找了这么一门亲事,大抵是为了不让小姑姑抢了嫡出姐姐的风头。
此时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,沈氏气笑了。
沈氏反问:“哦?那姑父告诉我,小姑姑是怎么跌的?何时跌的?又跌在哪里?”
赵襄见沈氏笑得奇怪,他气急败坏:“白氏大着肚子不消停,一天天上蹿下跳,闹得整个家里不安宁。”
“这不今日她又开始作妖,把自己给作成这个样子,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!”
沈氏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,她的声音也变得相当冰冷:“姑父,姑姑肚子里有赵家的骨肉,你的孩子……”
岂料赵襄立即翻脸:“孩子只有她一个女人会生么?少拿孩子来说事!沈婉吟,我今儿就告诉你,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,我早就不认她了!”
赵襄说出这番话时,他身边的美/妇拉了拉他的手,看似在劝说,实则脸上的笑意已经掩不住。
这是赵襄的妾室,沈氏是知道的。
以往她见过赵襄几面,对赵襄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。
但以往白家荣耀,赵襄给小姑姑舔鞋子都来不及,只是不敢这么嚣张的。
真没想到,白家才遭难多久,这禽/兽便迫不及待露出了真面目。
见赵襄无情到这个地步,沈氏也不再言语。
她站在赵襄与床榻中间,就像刀剑不入的挡箭牌,把白晨霜护在身后。
就怕眼前的禽/兽疯了,再对她的小姑姑做出什么阴毒狠辣的禽/兽事。
“婉……婉吟……”
不知过了多久,沈氏才听到小姑姑微弱的声音。
她连忙扑到床边,握住小姑姑的手,一直强忍的眼泪,也在此刻落了下来。
眼前的小姑姑,面色苍白,冷汗如滴,仿佛从水里捞起来。
而小姑姑的罗裙,也全部浸染着鲜血。
不知那血流了多少,才会染红这么多地方。
身为女人,身为母亲,她理解小姑姑此时的痛楚。
身体上的痛,她感同身受。
虽然她没有体验过那种心痛,但她知道,一定是犹如绝望的灰灭般,撕心裂肺的疼痛。
她哽咽着道:“姨奶奶还不知道,但是祖父知道了,他也要来的,不过我拦下了他。”
白晨霜一个劲地掉泪,不知是因为身心俱痛,还是因为太过绝望,她不停地摇头:“不能来,父亲不能来……”
“父亲疼我,见到我这般模样,他一定会发疯……”
身后的赵襄,又在气急败坏地骂道:“白氏,你说话注意点!你究竟什么模样?赵家是亏你吃了,还是亏你穿了?!”
大夫插嘴:“产妇情况不太好,能否请各位安静?”
赵襄依旧骂骂咧咧。
沈氏握住白晨霜的手,含泪问道:“小姑姑,白家所有人都想念你,如果你不介意白家此时的情况,我带你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