棺材里睡着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,他悠闲地翘着二郎腿,侧着头沉沉地睡着了。
江时这几天以来,头一次顺得这么安稳,胸口平稳地上下起伏着。
没有做什么噩梦。
说起来荒谬,在梦里做梦这种事,他遇上不知道多少回了。
等到一觉起来,他猛地睁开眼睛。
从棺材里坐起来,发现周围依然悬挂着瞪圆眼睛的尸体,才感觉到安心。
看了眼时间,现在是凌晨五点,他仅仅睡了两个小时。
江时擦了擦下巴,意识到马上要天亮了,今天再拉人入梦不现实。
“算了,明天再说吧,”他遗憾地说道,“看来得设个铃,不然下次又睡着了。”
他伸出手抓住一根铁索,胳膊用力上下晃动起来,在眼花缭乱的锁阵中,响起“叮铃铃”的杂乱的声音。
松开手,锁链停止了晃动。
此时每一根漆黑的铁索上,都悬挂着黄铜的铃铛。
江时满意地从棺材里爬出来,双脚落到地面上,溅起一层激烈的血沫。
一圈又一圈波纹荡漾开,触及到三寸高的门槛底下。
他淌着血水走向大堂门口,推开红色的木门,满意地看着屋外昏黑的天空。
远处飞起一行乌鸦,无边无际的山峦蔓延,一眼看不到尽头。
“当年我果然该选建筑系啊,”江时发自内心地感慨道,“劝人学医,天打雷劈。”
布置完厨房和村庄的会议大堂后,他这才收工,转身迈入血池内,整个人彻底消失不见。
眼睛一闭一睁,他再次上浮到现实世界。
此时洁白的床单,明亮的天花板映入眼帘,一缕清晨的阳光洒到脸上。
六月的杨树花开了,窗外堆积起一层雪白的花絮。
空中飘着早餐店的食物香气,楼下的老板推着车喊道:“卖豆腐,西施豆腐勒。”
他打了个哈欠,起身拉开半掩着的窗帘,踩着拖鞋刷着牙,困倦地开启了新的一天。
生活索然无味,江时cos人类。
低头看一眼手机,北方集团那边没了声响,据说从上到下整治了一番。
凡是沈易那边的人,清一色被摘了帽子。
这种雷霆速度,他甚至怀疑北方集团的部长,那个常年深入简出的神秘官员,早就有了大换血的想法,不过是顺势用这次事件做文章罢了。
当然,南城分部的部长,那个狡猾的老家伙在这次换血中,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。
他一纸报告交上去,直接敲了对面三件封印物,其中甚至还有一个至高级。
甲乙丙丁戊己庚,代表着封印物和事件的等级。
这些等级之上,封印物只有一个品阶,那就是至高级。
不过这些都和江时无关,他现在面临的事情,只不过是挨到明天,然后提前回老家浪一个暑假。
想到这里,他从窗户吐出漱口水,顺手撇断伸进窗户的橘子树枝,转身就准备下楼吃早饭。
就在他坐到餐馆里,低头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鸡汤面的时候。
他感觉到窗外传来阴冷的鬼的视线。
“咕噜。”一只橘黄色的狐狸出现在窗外,蹲在地上仰望着他,吞咽了一下口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