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这话好生难听!”
赵构忽然不悦起来。
范希文把赵桓与赵楷说成坏人一般,又将赵构比作“蚊子肉”。
构宝不高兴,构宝有小情绪了!
“殿下,你都要当爹的人了,能否成熟些?你看看我!”
范希文双手上翻,自下巴一路沉到胯下,向赵构展示什么是成熟的男人。
千岁爷完全不认同。
“你?脑子有病的魔人。”
不过赵构不是傻子,他认为兄长的关爱是难得的亲情,亲近感无非是自欺欺人而已。
皇室中人确实不乏傻子,但绝对不是赵构。
因与皇室权力中心无缘,所以才装成傻子。
“那我能怎样?拒绝他们的好意?
比如这次大哥劝父亲,让我有机会能和你在一起,无非是两个原因:
给我一点源自大哥的照拂,以及不让我惹事,至少跟着魔人,不会站队三哥。”
这小子实际上门儿清,就是少年人心性,总不喜欢往深入了去思索,也相对容易意气用事。
范希文更关心钱。
“我用这种办法取得专卖权,又掏了生意的底账,额外赚一大笔,你认为可以吗?”
“生意的事情我不懂,你去安排就好了。
其实你可以不用带着我的,就凭你的本事,没准也能让朝廷单独开出一个应奉局来。”
范希文脚掌微动,大宋的长靴虽然格调高,但实在太热。
“我这可算是欺君?”
赵构一愣,随后竟笑了起来。
“我的范先生呐!你可知京城周边的皇田都有被侵占的?可知应奉局主事朱勔一年上贡几何,自己截留几何?”
这是事实,不用推导,赵构知晓、赵恒知晓、赵楷也知晓,但或许官家不知。
反正无人管。
“你若能凭此本事挣下大大的家业,本王佩服你。
况且这里面还有本王的份。
若有朝一日你被抓了砍头,我必穷尽办法保全你子嗣。”
赵构这话是基于自身实力来说的,能替范希文保全子嗣已经是极限。
但在范希文看来,千岁爷太不仗义,说是肝胆相照的兄弟,结果只保全子嗣。
义结金兰难道是草菅人命的基础?
桃园传说误七爷,再也不信结拜盟誓那一套了!
回范宅前门大街时,街道再次被堵住。
门口聚集了百余号人。
是魏忠义等商人。
这群人其实不简单,有黑道背景的,有江湖背景的,有官府背景的,也有老牌商人背景的。
总之,算得上汴京南城,甚至东西两城最为活跃的团体。
说是商人,又与矾楼东家、安道齐等不一样,总游走在灰色地带,终日以“轻巧钱”和“怪钱”为目标。
(轻巧钱,蜀语中形容不劳动或极少劳动,但能获取极高报酬的营生。
怪钱,蜀语中形容捞偏门赚的钱,多带违法或违反道德性质。)
“范东家出来说话,我等的小炭炉和煤球在何处?”
“出来!今日若不按契书给货,必被诉诸官府!”
诸如赔钱、发货等字眼层出不穷。
赵构喜欢看范希文的闹热,总觉得跟“开盲盒”一样,十分刺激。
“范先生真是好手段,这是你请来打广告的吧?”
赵构不知道魏忠义设计,谋夺煤球公司经营权的事,还以为范希文又出了怎样的怪招。
“这次真不是!他们想抢公司的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