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……咳咳……我，我在这里。”

a01很久未说话，嗓音沙哑，喉咙里涌出一股血腥味。

他被锁链束缚在地下室的角落，a01的声音很轻，徐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徐栩循声走过去。

a01上半身被高高吊起，他脑袋低垂，身上已经伤痕累累，察觉到面前有人，a01耗尽全身力气，缓缓抬起头来。

影影绰绰中，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虫，占据了他整个世界。

徐栩乌黑的眼瞳像一汪深潭，透彻又明晰，此时他静默无言，唯余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倾泻着无限悲伤。

“徐栩。”

a01艰难地抬起头，一行血珠从他脸颊滚落，一对空洞的眼眶正直勾勾地望向徐栩，不断往下渗出鲜血。

徐栩感到难言的心悸，那一刻，他近乎停止呼吸，徐栩往前扑过去，他伸手轻轻抚了抚a01的脸颊，声如泣血。

“小橘子……你的眼睛……”

徐栩的眼底再一次弥漫血色，他一把扯断禁锢a01的锁链，失去控制的a01倒入徐栩怀中。

a01背后布满鞭痕，血液湿濡衣料，徐栩摸到一手血水，此时他觉得自己怀中抱的是一个瓷娃娃，他不敢用力，害怕一不小心碰碎了小橘子。

徐栩轻轻背起a01,他一步步走出地牢，安迪利正在门口接应他们，见到徐栩出来，安迪利对徐栩说:

“我们必须去找斐，拿回a01的眼睛。”

徐栩抬起头，安迪利对上一双猩红的血眸，他心里一咯噔，安迪利强忍着内心恐惧，声线抖了抖。

“你不能杀死斐，他一死，a01和我们都活不了。”

“告诉我，他在哪”

徐栩的神情愈发冷漠，他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，稍有不慎，就会焚烧殆尽所有靠近他的东西。

“中央控制室。”

安迪利表面惊慌，心底却隐隐兴奋起来。

——

谢利菲斯一脚踢开中控室的大门，斐坐在控制台前，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。

“谢利菲斯！”

安吉尔见到谢利菲斯的那一刻简直泣不成声，他灰湖绿色的眼眸闪烁着水光，落下泪珠的一刻让谢利菲斯心碎万分。

“嘘，你很吵。”

斐扯了扯系在安吉尔颈间的绳索，表情不善，联想到那些血腥残忍的画面，安吉尔不敢作声。

“你放开他。”

谢利菲斯表情一变，安吉尔从小娇宠长大，他从没受过这样的惊吓，看着安吉尔慌乱的神情，谢利菲斯只感到难言的痛苦。

“你明明答应过我，只要帮你抓住徐栩，你就放了安吉尔，你为什么出尔反尔！”

谢利菲斯盯着斐那看似精美的脸庞，实在不得不承认，斐和伊夏那只雄虫根本就是一路货色。

美丽皮囊之下藏着一颗怨毒的心脏，把玩弄他人情感，践踏弱者生命视作理所应当。

谢利菲斯也清醒地意识到，跟这种虫谈诚信本就是可笑的，如果不是牵挂安吉尔的安危，自己从一开始就应该杀了他。

“元帅大人，三皇子在我手上，怎么处置当然是随我心意。”

斐讥笑一声，他愉悦地摇了摇手中的玻璃罐子，里面正泡着一双璀璨的金色的眼球，是他亲手一点点从a01身上剜下来的。

“真漂亮啊。”

斐轻声赞叹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