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灵萱听到“王大娘”的时候就琢磨出有些不对劲,赶紧回头望向身旁的芙蕖,只见芙蕖点头示意,她这才想起此前的事情,看来那日跟王大娘进府的的确是舒妗月。
洛镇威出声询问,“簌儿,这个舒二小姐你见过?”
“你放心吧,本宫很满意,你一定也满意。”顾灵萱迎上前去挽住洛镇威的胳膊,缓缓说道,“就是不知这臭小子能不能让人家满意!此前本宫可没瞧出人家看上他了。”
洛镇威听闻此言,倒是明白了关键,感情人家还没瞧上自家儿子,这倒是不奇怪了。
“簌儿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这小子剃头担子一头热嘛,我就说,以他这副德行,哪来的对象。”
洛知珩有些不满,出言反驳:“父亲,这话也不能这么说……昨日我们关系突飞猛进,儿子觉得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。”
顾灵萱瞪大了双眼,欣喜道:“真的假的?本宫告诉你,可不许讹我们啊,本宫可是指望明年能够抱上大孙子呢~”
洛知珩拍拍胸脯,大声保证:“儿子势在必得,你们就等着向丞相府提亲吧!”
洛镇威睨了一眼眼前的男子,不屑道:“就你?我瞧着这事儿不靠谱,除了家世,你说你哪点值得人家姑娘喜欢?”
“嘿,这话本宫就不乐意听了。咱们儿子自己说说得了,要真拿出去和其他公子哥比,还真不差!”顾灵萱伸手拍了一把身旁的洛镇威,随即指了指眼前的儿子,满意地说道,“你瞧瞧,这身高,这相貌,这身材,哪样不好?这舒二姑娘难道不喜欢这脸?”
洛镇威冷哼一声,“靠脸能吃饱饭?他也就那张脸能看了,还有什么?功名没有,官职也没有,日日混吃等死。”
顾灵萱伸手猛地揪住洛镇威的右耳,笑道:“那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一没名二没钱就靠脸娶了本宫啊?嗯?你要不要与本宫好好说说,咱们儿子的这副模样都是像了谁?”
“哎哟哎哟,轻点轻点。是是是,簌儿你说的都对,咱们儿子是最好的,都是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。”
“那你说这事儿到底靠不靠谱?”
“靠谱,必须靠谱!儿子,爹支持你,赶紧把这个舒姑娘娶进门!”
洛知珩望着此情此景倚着雕花木柱轻笑,眼前两人推搡笑闹的身影,与记忆里倒在血泊中染血的面容悄然重叠。
笑意还僵在嘴角,他轻抬左手,指腹忽然触到脸颊的湿润,恍惚间竟分不清,此刻眼底流出的,是泪还是那日侯府满门未流干的血。
恰在此时,门外突然闯进一人,直奔着洛知珩而来。
顾兆快步来到洛知珩的身旁悄声提醒,“主子,有重要消息。”
洛知珩拍了拍衣角,朝着院子中央还在打闹的二人大喊一声:“父亲,母亲,儿子有事儿先回屋了,不打扰你们俩打情骂俏了~”
话音未落,他便带着顾兆大步流星地离开。
洛镇威抬头望见对方瞬间消失的背影,“这臭小子,本将军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功课呢!他是不是故意躲我呢?”
顾灵萱挥开他想要抱自己的手,冷声指责:“他能躲得掉么?你真是个榆木疙瘩,你家儿子心疼他常年独守空房的母亲,想让你多陪陪本宫,你倒好,出去这么长时间可是一点儿都不曾想本宫是吧?”
洛镇威急忙开口解释,“那你真是误会我了,簌儿,我可想你了,日日都给你写信,你不是都收到了吗?天地良心,我这次快马加鞭就为了赶紧回来见你,整整提前了三日呢!”
“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,想要本宫信你,就拿出点诚意来。”
顾灵萱轻抬右脚,绣鞋狠狠碾向身旁之人的脚背。不等对方反应,猛然转身,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转角处,只留洛镇威在原地抱着脚龇牙咧嘴。
一旁的芙蕖掩唇偷笑一声,随即又想到了方才偶然间瞧见世子落泪的画面,不禁蹙眉疑惑。
【凌霄阁】内。
顾兆掩上门,立刻禀报:“主子,最新消息,何齐铨从昨日早上出府后至今未归,整个何府都在寻他,属下猜测应当是那个赵公子透露了背后之人是何齐铨,魏砚深派人将他抓走了。”
洛知珩蹙眉,“恭亲王府的消息呢?”
“回主子,恭亲王府没有动静。魏砚深昨日乔装打扮出了府,属下派人跟踪,但跟丢了,不知对方具体去了何处,只知道他申时回了府,并未带什么可疑人物。”
听闻此言,洛知珩陷入沉思:目前得知的一切消息都说明魏砚深对何齐铨下了手,但具体干了什么,人在哪里都不清楚,时间已经过了一日,恐怕这个何二公子……
他想起昨晚系统给到的新线索——【此人和彼岸花田有联系】,若说这人就是魏砚深,那昨日他会不会也去了惜福村?何齐铨会不会也在惜福村,亦或是……在【彼岸花田】?
正在他快要理清思绪之时,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。
“殿下,舒二小姐派人递了封信给您。”
洛知珩闻言立刻打开房门,伸手接过顺喜手中的信件。
“妗月居然给我递信,难道不出一日便想本世子了?”
他欣喜地打开信封展开信纸,目光扫过字迹的瞬间,瞳孔骤然收缩。不可置信的神色爬上洛知珩的脸庞,嘴唇翕动却吐不出只言片语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,信纸被紧攥出细密褶皱。
顺喜瞧见自家殿下神色迅速变化,心中生疑,关切询问:“殿下,可是发生了何事?”
洛知珩收起信纸,厉声道:“快,顾兆,立刻派人去惜福村将王大娘接回应景城,就接到芳园去。她若是问起,你便说她的女儿在这儿,有急事寻她。”
“是,主子。”
“至于何齐铨,你不用再追查了,他已经死了,死在了惜福村的【彼岸花田】。”洛知珩眯起双眼,狠狠说道,“虽然如今我没有证据,但我可以确定,是魏砚深杀死了他,并且我们一直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