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，季修远的眼中染上血丝，他站在原地，死死看着许瑾禾。许瑾禾冷静地和他对视着，那双清亮的眸子波澜不惊，季修远却像是受不了了，嗓音中压抑着怒气，和深到不可察觉隐隐的颤抖。

“许瑾禾，你有本事再说一遍！”

季修远身上像是烧了一把大火，因为离得近，他灼热的鼻息几乎都要喷在许瑾禾身上。许瑾禾下意识蹙眉，往后又退了一步。

这一退，季修远的眼睛变得更红了，似乎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。

许瑾禾没有再重复，毕竟季修远虽然是替身，也不是裴景之的替身。准确说，她跟裴景之也没认识多久，她不想把对方牵扯进来。

她这么说，也不过是想要唤回季修远离家出走的大脑而已。

“这只是个举例而已，”许瑾禾眸光清浅无波，只稍稍抬眸看了一眼季修远便迅速垂下睫毛，似乎对方是什么害虫，令人避之不及。

“我跟你之间的事情，和裴景之没有任何关系，也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
“无关任何人，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。”

季修远眼中，许瑾禾的表情还是那么平淡，在他的认识中，许瑾禾一直是如此冷静，似乎什么人和事在她心中都掀不起波澜。

但这个人绝不该包括他！

“你胡说什么？”

许瑾禾自认为说的都是真话，偏偏季修远像是受了什么刺激，情绪突然激动起来，“许瑾禾，我问你说什么！”

他边说边像失心疯的病人一样，高大的身躯紧紧贴了过来，手掌再度死死拽住许瑾禾的胳膊，手臂传来的细微疼痛让许瑾禾眉心一蹙，她神色一冷，手指猛然攥紧，刚抬头一道身影又出现。

“季总这是恼羞成怒了吗？”

季修远扣着许瑾禾的手腕被铁钳般的手掌精准截住，裴景之笑容浅淡，仔细看却会发现他眸中是散不开的浓雾，他指节分明的骨节泛着冷白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腕骨。

不爽。

很不爽。

裴景之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，许瑾禾的紧张不是假的，季修远确实不是他的替身。

却肯定是其他某个人的替身。

那他呢，和季修远有些相似，又留着痣的他，也是那个人的替身吗？

裴景之的袖子已经解开扣子向上露出半截，此刻他心情很不好，看着纠缠不清的季修远更是烦躁，眉目间多了一丝戾气“这么喜欢动手动脚，季总不如直接和我比划比划。”

“你踏马当我怕你？”闻言，季修远冷笑一声，迅速甩掉对方的手，作势也要撸起袖子。

“够了。”

许瑾禾实在忍无可忍，她挡在二人中间，面朝季修远，眸中喷火。

“季修远，你到底闹够了没有？”

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，你为什么总要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，你就不能反思下自己吗？”

“还有，别动不动踏马的踏马的，你是自己没妈吗，天天惦记别人的妈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