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婉清脱了衣服,躺回床上,又想起陈县水患的事情,不知此时此刻,那些灾民过得是什么日子,可惜丞相府也是入不敷出,不然她一定带些食物用品亲自跑一趟。
正屋,云逸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,这正屋隔音效果好,耳房的动静并未听到。
他眼睛看向耳房的方向,想着柳婉清这会的睡颜,想着也不知她会做些什么梦,梦中有没有过自己的身影。
又想着怎么会有自己,要有也是大哥吧。
心烦之际,起身,从枕头下面摸出那本书。
昨日找了附近的一位秀才,给了些碎银,总算把一些不认识的字给弄清楚了。
咬了咬牙,默默诵念起来。
次日一早,秦峰便回来了。
不过才去了两三日的功夫,他整个人仿佛变了个样子,头发蓬松,胡须也长了一脸,身上去时穿的那件衣服满是污泥。
“夫人,这是你要的东西。”一到屋内,秦峰将自己整理的地图文字交给了柳婉清。
“辛苦了。禅心,带秦峰下去洗漱换衣。”
柳婉清也不问他灾区的情况,看他的样子也知道。
只低头看手中的东西。
她一对远山般的黛眉微微蹙起。
这时,云逸也起身洗漱完毕,他看到耳房空着,柳婉清早就去了偏厅。
偏厅是府中处理各种账目,管理日常支出的地方。
云逸怔怔的,竟鬼使神差来到耳房。
见床榻之上整整齐齐叠着被褥。
视线落在了枕头上,见上面有两根秀发,便抬手拾起,他看着两根长长的发丝,出了神。
禅心去领取将军府的月俸,发现少了一半,她跟人理论,被人赶了出来。
委屈兮兮地找到柳婉清。
“真不知那些人怎么那么大胆,将军府的月俸也敢克扣。”
柳婉清仔细想了想。
“他们可有说过什么?”
“他们说就是这么多,如果少了,那是被削减了。可小姐你不是说过,我们将军府的月俸是最少的么,怎么还能削减?定然是他们克扣了!”禅心义愤填膺地说。
那些人自然不会那么大胆。
他们云家虽然落败,但是依然挂将军名号,如果要减月俸,只有陛下开亲口,莫非是陛下……
柳婉清正凝眉思索,便听见一阵吵嚷。
“云大娘子!这药钱都欠了几百两了,我们小本生意,当真不能再耽误了,还请娘子速速结清!”药铺的张老板走了进来。
进来又道:“周大夫委托我,一并收取了他的诊金,这是欠据。”
说着拿出两张欠据放到柳婉清跟前。
一张三百两,一张六百两。
这还是柳婉清的面子,他们才肯让欠下这么多。
月俸却只有五百两,根本不够。
“今日禅心姑娘还要去我铺子抓药,都是些名贵药材,实在赊不起啊!”张老板说道。
云川的药正好今天吃完了,本想着月俸下来,结清欠款,在赊一些,可现在怎么办,禅心急得直皱眉。
这时云逸已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。
想到自己从前一掷千金,在花楼打发给姑娘的银子也有好几千两了,随便喝个花酒,一夜都能花掉上千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