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刘芸冷不丁地冒出一句:“这个徐姑娘,虽说个子比沈姑娘高,模样也更漂亮些,可就是给人一种不太好亲近的感觉,和沈姑娘的亲和劲儿完全不一样。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轻轻摇头,似乎在细细比较两人的不同。
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,听到这话,心里顿时有些不悦,语气也不自觉加重了几分:“你想什么呢?怎么突然扯这些,没事瞎比较什么呀 。”
还没等刘芸接话,一直在一旁安静听着的唐晓梅突然插话,声音清脆响亮:“都不好,谁也比不上我朱妈妈!”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,表情严肃认真,小嘴嘟得老高,满脸写着不服气,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们。
我和刘芸闻言,诧异地同时看向她,一时间竟有些愣住了。紧接着,我们俩对视一眼,忍不住笑出声来。刘芸一边笑,一边调侃道:“你个小丫头,人小鬼大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醋了呢。”
我啧了一声,瞪了刘芸一眼:“怎么说话呢,当着孩子的面,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,心里得有数。”
晓梅一听这话,小脸涨得通红,生气地站起身来,冲我们说道:“我困了,回房间睡觉了。”说完,便气鼓鼓地转身,迈着小快步离开了包间,留下我和刘芸面面相觑 。
没过多久,林蕈便匆匆赶到了芸薹集贤。我们三人依旧坐在那个熟悉的包间里,看着她一路小跑进来,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,在灯光下闪烁着,我下意识地伸手拽过两张纸巾,准备帮她擦拭。
刘芸却在一旁冷冷开口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:“自己都麻烦缠身了,还忙着献殷勤,你就不能有点分寸,注意下边界感吗?”
我心里有些不服气,不顾林蕈自己抬手擦汗的动作,动作轻柔地将她额头上的汗轻轻拭去。谁能想到,这一个小小的举动,竟让林蕈的眼眶瞬间红了,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。
我一下子慌了神,手足无措地解释道:“我和芸姐就是开个玩笑,你可别往心里去啊,怎么还当真哭上了。”
林蕈紧咬下唇,下一秒,猛地扑进我的怀里,声音带着哭腔,满是焦急与无助:“宏军,晓梅的妈妈来了。”
我和刘芸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瞪大了眼睛,刘芸忍不住脱口问道:“她妈妈不是死了吗?”
我轻轻拍着林蕈的背,一边安抚她,一边纠正道:“是跑了,不是死了,当年她狠心抛下十岁的晓梅,跟别人拿着晓梅爸爸用命换来的钱跑了。”
林蕈猛地抬起头,仰望着我的脸,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求助:“你说我该怎么办啊?我真的乱了方寸。”
我微微皱眉,略作思索后说道:“从人之常情来讲,她妈妈出现本是好事,毕竟她们是亲生母女。但我总觉得这个女人突然回来,事情没那么简单。当年她那么绝情,现在突然出现,这种没良心的人,实在让人难以原谅,更不能轻易让她把晓梅带走。”
刘芸也在一旁分析道:“会不会是听说晓梅现在的养母条件好,想回来讹一笔钱啊?毕竟她当年那么狠心,现在突然回来,很难不让人往这方面想。”
我赞同地点点头:“确实不能排除这个可能。”说着,我看向林蕈那充满无助的双眼,轻声问道:“你们已经见过面了?”
林蕈默默地点点头,声音有些哽咽:“她今天下午到鸿城地产找我,说一定要见见晓梅,我当时都懵了。”
我接着问:“除了见晓梅,她没提别的要求?”
林蕈回忆着说:“我问过她,让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,可她就咬定了只要见晓梅,要把晓梅带走,别的什么都不说。”
我思忖片刻,说道:“这可不是她想带走就能带走的,现在关键得看晓梅自己的想法。退一万步讲,如果抚养权的事闹到法庭上,法官也是人,他们会从人情角度出发判决案子,而孩子的想法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最大的人情。”
林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焦急地问道:“晓梅呢?我的晓梅在哪?我得去看看她。”
我连忙安慰她:“她回房间睡觉了,等会儿你再去陪她,孩子现在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,你一会儿见到她也不要透露和表现出来。”
我顿了顿,接着问:“那晓梅她妈妈现在在哪?”
林蕈回答:“我把她送到县城的一家旅馆先住下了,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,就想着先稳住她。”
我点点头,心中有了主意:“做得好。你明天先尽量稳住她,别让她起疑心。我打算明天带晓梅和曦曦出去玩,正好趁这个机会,探探晓梅的想法。要是她想回到亲妈身边,这事儿可就麻烦了;但要是晓梅不想回去,后天我就去会会这个女人,你就放心吧,有我在。”
林蕈抬起头,用充满渴望与感激的目光看着我,眼中还闪烁着泪花。我关切地问:“你吃东西了吗?”
林蕈委屈地摇了摇头,像个无助的孩子。我心疼地说:“可怜天下父母心,林蕈,就凭你今晚这么紧张晓梅,我敢保证,晓梅不会轻易离开你的,她心里肯定也舍不得你。”
刘芸也在一旁附和:“宏军说得对,晓梅那孩子重感情,肯定不会轻易跟别人走的。”
我板起脸,对刘芸说道:“我是对是错用你来评价吗,还不快去厨房给林蕈安排点吃的,再晚一会儿厨师都该收工了。”
刘芸的脸憋得通红,气呼呼地说:“关宏军,你怎么对谁都和颜悦色的,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,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?”
我没好气地回应:“刚才你踩我脚的账还没跟你算呢,还指望我对你好,想得倒美。”
刘芸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:“关宏军,你可真够小肚鸡肠的。”
我一本正经地说:“肚子小就小点吧,只要这个鸡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我突然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,可已经来不及收回。
两个女人先是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,脸瞬间红透了,几乎同时骂道:“流氓!”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