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想着，跟着阮老师到了办公室，正常的道歉和保证环节流程走一套，然后在阮老师的叹息中出门。这都是高中时代隔三差五的日常了。

出了老师办公室，继续站在老位置，还没几分钟，就听到了下课铃，也没想回去，等发小刘大力出来，这个梦不知道能做多久，还有时间。

大力终于出来了，王某某一把把他拉过来。

“大力，听我说，我要出去一会儿，一会儿化学老师那两节课你先帮我圆个谎，回来再说，有急事！”

“……行吧，先去吧，今儿你咋这么奇怪呢，回来再说吧！”

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，就是这么通透。

而现在，既然做了这么个梦，就要去再看一眼，就看一眼……

年少时期的高中，并不是封闭式的，再加上管理并不怎么严格，操场角落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栏杆被翘弯了，这栏杆能让正常人侧身进出，这也成了不少学生逃课的方便之路。

王某某走到大街边，打了个的士，去了汽车站，然后坐上了回县城老家的小巴车。

坐在小巴车上，看了看手机，上午十点三十七，时间还够，不得不说，这梦是真的逼真，年少时期的诺基亚还是这个感觉，久违的熟悉感，久的都快记不起这是哪个型号了，只记得这种感觉，左手一边在裤兜里把玩着手机，不禁开始忐忑，这么多年了，这个梦把王某某带到这个时期，以及即将看到的人，心中五味陈杂，期待，激动，怀念，遗憾，阳光透过车玻璃照在身上，一时间想起了佛语里的人生七苦，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怨憎会、爱别离、求不得。体会了多少呢，这四十余载体会了这些又能做什么呢？这个梦境到底怎么回事？

想起大学那会看到的一个贴吧的理论，讲的做梦分几种，初级阶段是你不知道这是梦，身临其境就可以形容，中级阶段是你已经意识到这是梦，但是也意味着你快醒了，什么都做不了，高级阶段是你意识到这是梦，可能不会马上醒，但是你只能顺应剧情发展做下去，终极阶段就离谱了，你在梦里知道这是梦，然后可以言出法随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，你就是梦中世界的主宰。这种理论在贴吧看过一次，前面的感觉有点意思，但就是感觉终极阶段很离谱很离谱，那不成梦中成仙了吗？那现在这是梦嘛？这是什么阶段？

不知不觉中恍惚了，听到人声嘈杂，心中一沉，梦醒了吗？

还好，梦还未醒，还是这辆小巴车，不过是有人下车，看了看窗外，也得下车了。

下了车，来不及多想，马上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，这个号码一直没有存，因为不需要，因为已经深深刻进了心里，血液里，骨头里！拨到后两位数，不由得手有些颤抖，能感觉到，眼模糊了…

……嘟……嘟

电话通了！

“喂？”

这声音！

赶紧把手机放到耳边，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看不清了，浑身颤抖，已经没有了站立的力气，本能的腾出一只手扶着点什么，可是摸空了，一个踉跄，歪倒在地上。

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，

“毛子，咋了？”

张嘴想说点什么，可嘴唇依旧在颤抖，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张嘴大口大口呼吸，终于挤出来几个字。

“爸，你在哪？”

电话那边愣了一下，沉默了一两秒，“你在哪？毛子？怎么了？”

又深呼吸了几口，尽力保持正常，“我在”

挂了电话，不由得想起之前和父亲的对话…

“我已经老了，我还能做什么呢？”

“没有，爸，你还没老，我只想你身体好好的，陪着我们。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