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息怒!”傅士仁疾步上前,抱拳道:“吴军如神兵天降,我也是情非得已啊!”
糜芳喝问道:“公安城池坚固,沿江又有防御,吴军到底如何无声无息侵入?莫非是你做了内应?”
“将军冤枉啊!”
傅士仁赶忙将吕蒙白衣渡江的计策告知。
“什么?吕蒙竟是诈病?”糜芳脸色大变。
傅士仁观察着糜芳的神色,噗通跪地:“并非是我不忠,而是公安势危力困,无法坚守。”
他这次是来劝降糜芳,连下两城,这功劳不比吕蒙差,封侯拜将不在话下。
糜芳颓然道:“你既然降敌,来此作甚?”
傅士仁劝道:“如今江东精锐尽出,吴侯已到公安,大军即将临城。为了一家大小和城中百姓,将军不如也早降吧!”
“放肆,你这个叛徒!”
糜芳猛地一拍桌子,大怒道:“我受汉中王厚恩,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!”
“我自涿郡便追随玄德,比将军更早数年,我们感念其恩情,但他又何曾记得我们?”
傅士仁站起身来,冷笑道:“不错,刘备是做了汉中王了,但加官进爵的都是诸葛亮、蒋琬、魏延、李严这些后来者……”
“甚至连老迈的黄忠、新降的马超都拜五虎上将,你我可有半点好处?”
糜芳攥紧宝剑,指节发白,喉咙里发出粗气,神色数变。
“我们还在这里受关羽的鸟气!”
傅士仁遥指北方大吼,盯着糜芳劝道:“将军若降,不但可保家小,还能封侯拜将,不比在这被关羽训斥强?”
糜芳暗自咬牙,沉声道:“孙权都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?”
“嘿嘿!”傅士仁立刻换上一副笑脸,凑前两步低声道:
“子芳,吴侯托我给您带个话,只要你献城投降东吴,保证您一辈子荣华富贵,整个江南的粮食和布匹都交给糜家经营。”
“嘶——”糜芳倒吸一口冷气,握剑的手轻轻颤抖。
想当年在徐州,糜家倾尽所有帮助刘备,将妹妹许配于他。
流亡中原、受困新野、败走樊城、长坂坡狼狈逃命时,我都不曾动摇过。
可如今……我竟要背叛这一切?
傅士仁见他犹豫,又说道:“关云长早对我二人不满,如今又拜前将军,假节钺,你可还记得他说过的话?”
糜芳眼皮猛地一跳,目光扫过地上的书信,脑海中浮现出关羽冷厉鄙夷的眼神。
先前因为粮草之事,关羽扬言“还当治之”。
如果在之前,就算关羽要治罪,自己还可以向成都求救。
但现在关羽手握节钺大权,生杀予夺,先斩后奏,那可就不好说了。
正犹豫不决的时候,忽然守军带着一名身背黄旗的传信使者前来。
糜芳收了剑,命人请入府衙,问道:“关将军有何将令?”
使者将书信递给糜芳:“魏将徐晃支援樊城,如今军中缺粮,命二位将军十日内筹备白米十万石,星夜解去军前交割;如迟立斩。”
“这……怎么可能?”糜芳大惊,公安已经失守,去哪里筹粮草?
“关云长,欺人太甚!”
一旁的傅士仁忽然一声大喝,拔剑便斩向使者。
嗖——
就在此时,后堂一支箭飞来,正中傅士仁手臂,惨叫一声宝剑落地。
二人扭头看去,只见冲进来一队商客,当先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快步跳进大堂。
指着堂下大骂道:“傅士仁,你一个叛徒神气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