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琳琅支支吾吾:“那啥,我,我是……”
“她是来杀你的。”
玉昭嫌她不干脆,持剑从屋顶上飞下来,一剑过去,围在墨胤身边的几个护卫脑袋咚咚坠地,惊得凤后那些个孙子惊慌失色,尖叫着四散逃开。
岁月从不败美人,年近半百的西域公主眼下已有了皱纹,但那难以言喻的风情依旧光彩夺目,长剑飞舞,竟是叫人看的挪不开眼。
墨遇胳膊肘捅了捅看呆眼的墨胤:“还不打?小心嫂嫂送你两剑。”
“昭昭才舍不得捅我呢。”
话虽如此,墨胤脚从地上勾起一柄长剑,飞身落到玉昭身旁,殷勤地道:“昭昭,你又救我一回,这救命之恩,无以为报,朕唯有……”
“别以身相许了,打啊!”玉昭桃花眼狠狠瞪他一眼。
护卫们源源不断地冲进大殿,刀光剑影寒气人人,宝和殿顿时乱成一团。
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。
王丞相在大殿东南角寻了个绝佳的位置,让护卫筑成人墙挡在前头,好让他能安全观赏表演。
文武百官都是人精,毫不犹豫地追随着王丞相的步伐,一股脑往后退,把地方腾给他们龙争凤斗。
凤后最大的倚仗是戍边大军,是她逼宫的底气。
世人皆道南征军是农民兵,谁都没想到凤郡主私下里竟把南征军训练的如此神勇,竟能与戍边大军打的平分秋色不相上下!
双方人马混战在一起,喊杀声、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,
宝和殿屋顶打没了,殿中金丝楠木的柱子一根根断裂开来,连地板上的金砖都一块块碎成粉齑。
墨胤贵为天子,从未有人见识过他的身手,这会儿与护卫们交手,风轻云淡间,樯橹灰飞烟灭,
一群墙头草缩着脖子,殷切盼望凤后老当益壮,赶紧把他弄死,省的他回头找他们算账……
视线往后,墨遇一柄扇子,开合之间,轻轻松松收割了一条条人命。
王丞相问着苏老爷子:“没记错的话,当初十九差点拿了武状元?”
苏老爷子淡淡道:“输给了岳云起。”
“他日日流连花丛,老夫倒是忘了他有这么好的身手,没把他送去战场,亏了亏了。”王丞相十分遗憾。
苏老爷子提醒他:“十九那性子就是匹脱缰的疯马,你送他去战场,用不着两年,军营上上下下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兵痞子。”
就像岳家军。
像岳家军没什么不好的。
王丞相微微一笑,不置可否。
宝和殿杀得天昏地暗,锦城城郊,姜隽惜长剑架在方烬寒脖子上。
方烬寒十分配合,举手投降。
凤后千算万算,没算到方烬寒是方家的不确定因素——他心悦姜家姑娘姜羽兮,关键时刻反水了!
岳怀予高坐马背上,以岳云起嫡幼子的身份顺利接手了巡捕营步军,一举拿下凤后守在城外的守军,降者不杀。
墨司渊领着禁卫军去抄家——所有叛变凤后阵营的文臣武将,有一个算一个,堵上门,财物上交不杀,不肯交的,从老的开始杀,多杀两个总会交的。
抄到王丞相府邸时,王老夫人一棒子敲到墨世子胳膊上:“我家宴哥儿在边城替你墨家办差事,你墨家就是这样恩将仇报?”
墨世子狼狈逃窜,窜到了苏家。
苏家大夫人挡在大门口,冷笑不语,上挑的眼盯着墨司渊,盯得墨世子心虚不已,落荒而逃。
古丽娅忿忿不平:“你对苏浅音还有念想?”
墨世子抿着唇一言不发。
他做的事不光彩,给了小姑娘念想,又残忍地斩断她的念想,他,心中有愧。
城里城外,几拨人马断了凤后的后路,
宫中,凤琳琅长剑抵在凤后心口处。
凤后直直凝视她的眼:“你我同是凤家女,你要的,我给的比姓墨的多。”
可是,凤宸是姜雪璃的人呀。
比起没感情的姑母,亲哥更重要。
凤琳琅心下暗道一声抱歉,长剑往里推——
永宁十二年九月廿八,先皇后凤氏逼宫,镇南王嫡女凤郡主领十万南征军入京,射杀凤氏及其叛军一万多人,平定锦城,史称——
双凤之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