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啪啪。”
乌余干鼓掌,“姜统领真是情深义重,鄙人佩服佩服!”
姜隽承抬眸:“是男人就痛快点。”
“男人”两个字刺痛了乌余干的神经,他一下子疯了:“老子不是男人了,老子托你们的福,再当不成男人了!”
“你们一个都别想逃!”
心理扭曲的人最是见不得旁人的真心,他扔掉匕首,举起弯刀,再无半分迟疑,冲着姜隽承的双腿中间砍去!
姜雪璃扑过去,死死压在姜隽承腰间,等待弯刀落下…
利刃扎进皮肉的咕咚声,鲜血从头顶洒下,
姜隽承用尽全身力气,紧紧抱住姜雪璃,避开箭头把她按在怀里:“清欢,你等等我,我很快就来找你……”
岳清欢,你在奈何桥等等我,我先杀了乌余干……
姜隽承撑着双手,想坐起来。
姜雪璃单手护住肚子,另一只手拉住他……
姜隽承吓了一大跳:“阿,阿璃……”
他该不会还没来得及杀死乌余干就一命呜呼了吧?
“哥,你别动,小心箭偏了,”姜雪璃小心地扶着他靠到墨司曜旁边。
黏腻的血干了,黏黏糊糊地十分难受,姜隽承愣愣地看向乌余干。
一把长剑扎穿乌余干的胸口,李玉芳不知哪里拿来的一把菜刀,正一刀一刀撇在他身上,片出了一片片血肉……
别说,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刀功真挺不错的,片出来的肉厚薄均匀,颇有实施剐刑的天赋,让她去给犯人凌迟,说不得能片出三千三百五十七刀……
一旁,墨司曜费劲地抬手捂住姜雪璃的眼:“阿璃,不看,对崽崽不好。”
李玉芳似是疯了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,专心致志地削着乌余干,
那癫狂的模样惊得匈奴护卫竟愣在原地,任由她把左将军当成猪肉削……
“乌余干,你抓人抓了半天怎么还没抓回去?别误了事,回头乌海大人怪罪下来,谁都担当不起。”
熟悉的嗓音响起,乌拉善领着一队骑兵踹开门。
打了这么久的仗,他们匈奴将士死伤无数,单于乌维已下达最后通牒,再不拿下岳家军,提头来见。
乌拉善不服乌余干及他背后的乌海,却是极惧怕乌维。
只是岳家军那群硬骨头难啃得紧,得抓了姜雪璃几人,好让他们投鼠忌器。
刚踏进屋子,不出意料的满地尸体,浓烈的血腥味叫人作呕。
乌拉善捂着鼻子,抬眼先看到倚在墙边的姜雪璃几人,他眉一挑:“哟,这么惨呢?”
姜隽承和墨司曜已是强弩之末,依旧是不约而同地把姜雪璃挡在后面,抿着唇一言不发。
“乌余干,都杀成这样了怎么不早点带过去……”乌拉善话说到一半,立刻察觉到不对劲。
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过去,只见一个俏丽的小妇人手上脸上布满血迹,手中稳稳操着菜刀片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……
“呕——”乌拉善止不住干呕,挥手,“你们都是死人吗?还不快点杀了她!”
姜雪璃扶着墙起身走过去,默不作声地拿起长剑护在李玉芳面前。
李玉芳头都不抬,一刀接一刀。
乌拉善饶有兴致地问道:“墨少奶奶,您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救她?你可知她是谁?”
他自问自答:“她是乌海安插在中原的奸细哦。”
姜雪璃神色认真:“不,她是张大虎拜了天地的媳妇。”
许是听到张大虎的名字,李玉芳终于有了反应,她抬头看着姜雪璃:“少奶奶,我对不住您。”
姜雪璃点点头:“嗯,就算你道歉,我也不会原谅你。”
李玉芳笑:“我不配让少奶奶原谅。不过,少奶奶,我再送您一份礼物吧。”
乌拉善直觉不妙,抄起弯刀就砍向李玉芳,口中急呼:“放箭放箭!”
李玉芳一菜刀快准狠,割断了乌拉善脖子处的大动脉,血如泉水狂喷,
乌拉善双眼圆瞪,捂着脖子不可思议。
堂堂右贤王,死在了一个低贱的女人手中……
好半晌,他的身躯轰然倒下,重重砸在一地尸体上,死不瞑目。
箭雨铺天盖地,李玉芳牢牢把姜雪璃压在身下,后背扎成了筛子,口中不断喷着血。
姜雪璃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俏脸。
李玉芳往旁边吐了一口血沫子,扯出一抹笑:“少奶奶,不哭,大虎在等我呢,我得赶紧和他解释清楚,省的他不要我了……”
“嫂嫂,大虎哥肯定希望你活着,你撑住,会有人过来救我们的……”姜雪璃泪水糊了一脸,慌乱地用手去堵她口中的血。
可是太多了,一个人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……
“少奶奶,谢谢您还愿意喊我嫂子……”
李玉芳努力在堆积的尸体里寻找那张傻乎乎的脸。
好傻的男人啊,对她一个寡妇掏心掏肺的好……
张大虎,我这辈子活得不人不鬼,最幸运的事,是嫁给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