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柒轻嗤一声,眉眼垂下带着冷意:“哦?可本妃也见过一人,那人言辞笃定,说此诗乃他亲自所作。”
“这诗,到底是谁作的?是你,还是他?”
魏俭书脸色煞白:“下官!是下官所作!”
戚柒喝了一口茶,才道:“本妃不知谁说了假话,不过你与他二人,定是有个卑劣的偷诗人!”
魏俭书跪在地上,腿脚麻木,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,七上八下,扑通跳着。
恐惧地看向那主位上的王妃,王妃貌美如仙人,怎会见过赵横!若是见过,那也该是好些年前。
听闻衡王妃从前出身乡野。
难不成衡王妃从前当真见过赵横?见过赵横作此诗?
不!不对!魏俭书死死地揪着衣裳,眼底一阵恐惧,还有一种可能……
无锡先生来信所说,赵横如今在京都为官!
倘若为真,赵横当真见过衡王与衡王妃,且还曾当面写过这诗,在王妃面前卖弄!
魏俭书呼吸越发急,脸色渐渐没了血色。
他以为,赵横是死了,他无父无母,死得干净,他的文章,他的诗句也皆是他的。
如今……
他没死,他没死他该如何!
“魏大人怎么了?怎不说话了,难不成这首诗当真不是你作的?你心虚彷徨,乃是偷诗之人?”
“下官冤枉,下官光明磊落,怎会偷诗!”
说着,魏俭书抬起了头,手握成拳,脖颈紧绷,冒着青筋,望着戚柒,道:“敢问王妃所说之人可叫赵横?”
戚柒轻笑一声:“正是。”
魏俭书呼吸一窒,继续道:“那就是了,王妃恐怕不知道,这赵横乃是我师弟,当初与我同行科举,路上却遭遇了劫匪,他遇了难,再无消息,下官本以为他是死了,没想到,他竟还活着……”
戚柒望着那魏俭书,平静开口:“他死了,所以你偷了他的诗,占为己有?”
魏俭书嗓子似塞了东西,大声反驳喊道:“并非如此!”
戚柒:“哦?”
魏俭书挺直了腰板,大声且笃定地说道:“乃是当初我作诗时,他就在身侧,偷看了我写诗。”
戚柒:“魏大人是说,乃是那赵横小人行事,偷了你的诗句,占为己有?”
魏俭书高高仰着头:“正是如此!”
他回答得十分利索,似那就是他的诗,就是他所写,赵横才是那个偷诗贼。
若非她提前知晓,若非她认定了这魏俭书是恶人,她还真会被他如此决绝的一张脸给骗过去。
“你们二人可真是各执一词呀,他说那诗是他的,你说是你的,我却也不知该信谁的。”
“不若这样,本妃这就派人叫那赵横来王府,与你对峙,你们二人又是师兄弟,如此分开这般久了定是想念。”
“一来消除本妃的疑惑,二来全你们师兄弟情深。”
魏俭书眸子睁大,身子忍不住发抖:“今日匆忙,不若,不若王妃等下官做足了准备,再与师弟相见,也好,也好不失了礼数。”
戚柒笑着摇头,一脸温和:“既是师兄弟,合该情谊深厚,不拘小节。”
说罢,戚柒抬头看向心腹忍冬,吩咐道:“去,唤赵横来,叫他赶快来,只说府上有贵客,且是他极想见之人,切莫让贵客久等。”
忍冬身为王妃的大丫头,自然知晓赵横就是王爷,王爷就是赵横。
她立马领命,听从吩咐前去。
路过那跪着的魏俭书时,谁料他竟是自顾自地爬了起来,脑门全是汗,挡在前头乞求道:“怎用劳烦,王妃无须为下官如此大动干戈,王妃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见外来了人,越过众人禀告:“王妃,王爷归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