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象贤便是郝承俊最疼爱的儿子。
也是那个口出狂言,自诩是太子舅舅的人。
没有人能在周兴手里挺过一个时辰。
当然,那所谓的认罪书,半真半假,但是关键性定罪的证据,哪怕是伪造的,旁人也看不出来。
这就是郁献音为什么会破例将周兴调来洛阳的原因。
“这不可能,臣没有做过,这是陷害,是冤枉!”
郝承俊压根不信周兴手里的认罪书,他本就没有做过。
可一味的否认有什么用呢!
静安王沉静得很,眯眼打量着周兴,然后又看向龙椅前的郁献音,“天后娘娘,这是有备而来啊!
老臣曾和先帝一起出生入死,这北周天子之位上只要坐的是我玄氏之子,于老臣而言,那就都一样,我一把年纪,又能再活多久?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谋反?”
武帝到现在为止还活着的亲兄弟,并不多了。
随着玄真玄礼的接连死去,宗亲势衰,静安王的确无心谋反。
他只是希望下一任帝王,能不那么强势。
郁献音心知肚明,当初她要垂帘听政时,宗亲便已不满。
所以他们大抵也不希望下一任帝王是从她的肚子里出来的。
但玄蘅那小子也是朵白莲花,心眼多着呢!
不过有个谋反的外家,他的太子之路也算是断了。
如果对方不是个七岁的孩子,郁献音想,她或许会更狠心一些的。
“静安王如此言之凿凿,倒像是本宫冤枉了你们,既然问心无愧,可敢让人到贵府一搜?”
说着,郁献音目光一一扫过殿下的众人。
与静安王对视上,对方阴沉着脸,显然骑虎难下。
不让搜,岂不是他心虚?
可郁献音如此笃定,一定是早就有了准备。
“可以搜,但老臣要求等到陛下醒来后由陛下派人去搜。”
摆明了,就是不信任郁献音。
但那又怎样呢?
“太医说陛下最好静养,不宜操劳,动怒,静安王难道不想陛下尽快好起来吗?
本宫既然承陛下信任,得行女皇之权,就要替陛下分忧。”
只是问问而已。
郝家的认罪书都有了,从静安王府搜出龙袍,也不奇怪。
郁献音理了理袖子,转身,手指落在了龙椅上,却始终不曾真正坐上去。
“静安王怀疑本宫,那陈御史呢?他是先帝钦定的辅政大臣,又是朝中元老,一向公正,若是由他去搜查,静安王应该能信服了吧?”
郁献音此话出口后,才终于有人注意到陈群今日没来上朝。
或许也早就有人注意到了,比如罗廷煜。
“崔尚书以为呢?”
郁献音骤然把问题抛了出去。
她并没有让郁临渊插手其中。
崔逸愣了一下,垂下眸,手持笏板,站了出来,“回禀娘娘,正如娘娘所言,陈尚书为人公正,想来能够使人信服。”
此话一出,静安王瞬间转过头看向了崔逸。
郁献音看着这一幕,轻笑出声,“其他人呢?不会也和静安王一样,怀疑本宫有私心吧?”
文武百官,除了被扣押下的那些人,大多都低下了头。
“臣等不敢。”n
几乎是话音刚落下,大殿之外就有人通报,陈群回来了。
郁献音落在龙椅上的手指上下轻点着,凤冠上的流苏轻轻晃动,她转过了身,“宣。”
当那件龙袍出现,全场为之一静。
静安王瞳孔猛缩,已经是百口莫辩。
陈群看了对方一眼,叹了口气,愤怒又感慨,“启禀天后娘娘,此物乃是臣,从静安王的书房暗格里,搜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