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司谨苦笑:“我爸。”
舒亚男听了,更加震惊:“所以你刚才是去见你爸了?他对你动手了?他怎么可以把你打成这样!”
她的心一阵刺痛,没等沈司谨回答,就站起身匆匆跑去找药箱:“你等着,我去拿药。”
不一会儿,舒亚男就拿着药箱跑了回来。
“你趴沙发上,我给你上药。”
她扶着沈司谨翻了个面,把他的衬衫掀起来,撸起袖子就开始给他伤处消毒上药。
“嘶——”
伤处被碰到,沈司谨又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舒亚男鼻子酸酸的,放柔了力度:“你都这么大的人了,你爸居然还打你?”
沈司谨把头埋在沙发里,闷声笑着说:“你心疼我。”
舒亚男脸一红,又庆幸好在他趴着看不到,没好气地说:“谁要心疼你,你到底做了什么,让你爸发这么大脾气?”
沈司谨沉默了片刻,低声说:“这已经算打得轻了。”
舒亚男的手一顿。
“我曾经被他用铁链吊起来,像电影里被拘捕的犯人那样,被手指粗的绳子鞭打。被救下来后,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。”
舒亚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你,你当时被发现……不是他亲生的?”
沈司谨吃吃地笑起来:“我也希望我不是,可惜我是。”
沈司谨明明笑着,可舒亚男眼泪都快下来了。
“虎毒不吃儿,他为什么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啊!”
“因为我偷改了他给我选好的志愿,报读了医学。”
舒亚男愣住了。
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,沈司谨很少提起他的家人。
她以为他家里只是做生意的普通人,既不知道他的家境,更不知道,他处身人人艳羡的豪门世家,竟然也承受了那么多。
沈司谨这晚对她说了很多。
沈父是传统的专/制型大家长,向来说一不二,信奉强权和精英教育。
沈司谨从小就被当成沈家的继承人来培养。他的人生从一落地就必须按照沈父已经规划好的轨迹进行。
在那个家,从小到大,他的课题只有成绩、荣誉和家族尊严。
沈司谨的确一身反骨,从他懂事起,就开始对着干,挨拳头是家常便饭。他从没感受过父亲的温情。父子关系早就千疮百孔。
自从当年发生那些事后,他们的父子关系更加岌岌可危。
如果不是前些年沈父中风,差点人都没了,他是不可能放弃做医生回归集团的。
舒亚男听完,一声不吭。
她的心像压了一块大石头,又痛又沉。
难怪当年沈司谨没有再找她。可以想象,他的家人在他身上用了什么样的手段逼他离开她。他的痛和难一点都不比她少。
“你别担心。他现在不能对我怎样了,我让着他,他才能发点小脾气。”沈司谨轻声安慰她,“我的计划推进得很成功,不用多久,集团大换血,他以后就是个挂着虚名的太上皇而已。”
沈司谨这话说得轻描淡写,可舒亚男却更加心疼了。他一定很不好受。
上完药,沈司谨可怜巴巴求借宿:“我胳膊抬不起来,开不了车,回不去。”
舒亚男看他那无赖样,放下心来,又觉得哭笑不得。她没依他,打电话让许鑫来接他走。
送他走时,舒亚男俯身对着车窗里沈司谨轻声说:“下次过来,我再做饭给你吃。”
说完,她红着耳根,转身飞快跑了。
沈司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背影,直到消失,嘴角都没压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