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人很准的,他总觉得这位云姑娘能给他惊喜。
那日在杂货街碰上沈棠,实属意外,但正是这场意外,让他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于是,将这批珍珠全权交到沈棠手中,任她处置。
可相处下来,他的商人思维也慢慢变成朋友思维。
有时候会好奇她究竟如何脱身摄政王府,如何成了现在隐姓埋名的样子,有时候,也会担心她的身体安危……
女子不比男子,天生就身弱,便是一场风寒感冒,都要休养一两个月才能好。
她遭了那样一场劫难,如今才几个月过去,便又……
“没事的。”
听到霍千斛语气里的担忧之意,沈棠心底一暖。
“即便累了,如今这情形也不能离开。”
“再忍忍吧。”
她倒要看看,凌烨还能怎样疯魔。
……
半炷香后。
那位桃红姑娘的爹娘都被带来了,桃红姑娘却不知所踪。
那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俩还不知发生了什么,被禁军提过来,看到了坐在马车中喝茶的摄政王时,纵然心头早有预感,却也骇的胆都要跳出来!
这……这……
这是祖坟被掀了吗?
怎遭了这一位的眼!
凌烨将那雕着兰花的茶杯合上,缓缓放在茶台,粗糙的手指抚摸着波如蝉翼的茶璧,没有看那对夫妻,而是质问冯焕。
“还差一个,去哪儿了?”
“本王都使唤不动你了?”
冯焕欲哭无泪,“回……回王爷!那位桃红姑娘,进来喜欢去群芳苑那边跑,那是近来城南新起的一家红楼,里头的乐姬们歌舞琵琶自成一绝,许多好奇的小娘子,都会围过去学艺,那桃红姑娘也去学琵琶了……奴才……奴才怕耽误王爷的时间,已让一批禁卫去群芳苑寻人了!”
凌烨眼底微暗,看向身旁的怀业大师。
“大师,本王记得您曾说过,杀恶人不算杀孽,也算积德。”
“毁恶业不算造业,也算行善,对吗?”
怀业大师似是猜到他要做什么了,叫了一声阿弥陀佛后,没再开口。
凌烨明白了。
下了令,“从明日起,烧了京城所有的红楼,给这些人一晚上收整是时间,明日若还不搬走,那就是咎由自取……”
冯管家听罢,眼底闪过一抹惊恐。
活……阎王。
王爷您是要毁了京城那些底层男子的活路吗?
……
凌烨也从袖中翻出自己的佛穿,指尖轮过,也念了一声阿弥陀佛,“这样害人的地方,也不知毁了多少姻缘,烧了正好。”
他说罢,背后传来疾驰的声音。
那在群芳苑里学琵琶的桃红,鞋袜都未来得及换,便被禁卫给扛了过来。
噗通——
桃红被摔坐在地上,惊愕地看着满面惊恐的爹娘,也看到了那抓着一把金鱼,抽着鼻涕的幼童,惊呼道。
“轩儿!”